她所說的,事情從榆林開始便有改變,趙寂猜測她說的是現實和夢境的不同,在夢裏,榆林的趙寂沒有遇上衛初宴,而她卻早早地遇上了衛初宴,這是她和夢中趙寂的不同,也是她的幸運所在,可是什麼清醒?她聽不懂。
玄衣趙寂也知她聽不懂,很是不耐煩道:“你既覺得那隻是夢,便重新再去體驗一遍吧,那是我的記憶,也應當是你的記憶,你現在去將它們找回來。”她指了指龍床,示意趙寂過去,瞧見趙寂眼中的退縮和抗拒時,她更是不耐:“你去不去?”
趙寂堅決地搖頭:“這是我的夢,便該按照我的意││
王座之上,年輕的帝王泰然坐著,見她看過來,淡淡對她笑了下,眼中似有晨曦的微光、似有躍動的火焰。
衛初宴感覺好像被灼傷了,她好像又看到了前世那個桀驁的帝王。
“陛下,小女的確有罪,可她也是無心之私,那劉渺渺是錯在前頭的,實在不應讓小女殺人償命啊。”
劉家已出人了,唐將軍便也出了列,他連流放之刑都覺太重,更何況是死刑呢?他是絕不可能讓女兒這樣死了的,冒著忤逆陛下,也得發聲了。
趙寂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說了聲“放肆”,擲地有聲道:“一個說要殺,一個說不該殺,朕的朝堂,是容爾等如同潑皮一般互相責罵爭辯的地方嗎?”
這是小皇帝第一次這般大聲地在朝堂上出言,亦是她第一次如此不給情麵地叱責重臣,群臣皆驚,便連左相,也不由飛快地抬起頭來悄悄看了她一眼,卻不料帝王的眼神立刻便掃了過來,好似被刀尖劃了一下,左相心中一咯噔,急忙示弱般低下了頭。
新主對於朝堂的觀察,已然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嗎?
“臣不敢。”
“臣有罪。”
伴隨著帝王的發怒,唐、劉二位大臣惶然跪了下去,趙寂讓他們跪了片刻,在殿內氣氛越發低了時,忽然又笑道:“兩位愛卿何須如此?你們心中係著自家的孩兒,朕亦理解。來人,將二位大臣扶起來,為他們整理一下袍服。都是國之重臣,在這未央宮內,還是保持一個整齊的儀表為好。”
她在這裏說兩人的儀表,不得不令人又聯想到方才這二人的爭辯,頓時,群臣更是一個個地低著頭,不敢說話。
唐將軍和劉大人聽出帝王還在氣頭上,也不敢起來。
趙寂見狀,忽然從龍椅上站起來,作勢要下去扶他們,這二位這才又急急忙忙地站起來,躬著身子求陛下莫要為了他們做到這般。
趙寂才又坐回去,到了這時,無論她是站是坐,都已成為了絕對的中心,殿內所有人的情緒,都被她一人所牽動。
她卻依然不滿意。現在的她竟然還要靠這種手段來震懾朝野,真是無力!
但她不滿意也得承擔起來。如今的她還太年輕,既未拔除過諸侯王、亦未平定過匈奴,這些人雖然會怕她,但那也隻是敬畏她的帝王的身份,而不是怕她這個人。
她要的,卻是這些人完完全全的臣服。
“唐棠殺人已成事實,朕以為,應當處極刑。”
帝王的這句話一出口,唐將軍、衛初宴一齊變了臉色,唐將軍立刻想要再次求情,卻在觸及帝王的眼神時,顯得猶豫不決起來,而衛初宴則為趙寂忽然的變卦而震驚,她昨夜明明已然跟趙寂商量好了的。
“然,唐家世代為我大齊效力,不少兒郎更是為大齊戰死了沙場。單憑此一點,朕該饒唐棠一命。”伴隨著陛下的這句話,唐將軍那顆沉沉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而一旁的劉太史,卻不是那般的高興了,隻是他也對方才的事情心有餘悸,不敢多說什麼。
有了趙寂的這句話,衛初宴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