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神雕委屈地地下了頭,“爹爹……也……曾經……縮過,從沒……見過……有……恐……高症……的……雕……”
楊過看著它既自卑又委屈的黑眼睛,猜到不會飛這件事可能是神雕心裏唯一的痛,當即心中既歉疚又心疼,連忙走過去,踮起腳抱住神雕的脖子安撫地輕輕蹭了幾下,看著它的眼睛柔聲道:“可是,我也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有著超出尋常鳥類智慧,既會寫字又會說話的雕啊。念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俗語‘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連人都沒有毫無缺點的,更何況是雕呢?”
聽到楊過這麼安慰自己,神雕的心裏頓時好受了許多。雖然爹爹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可是每次看到爹爹化作雕身時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九天,自己卻隻能在地上仰望,它心中還是不免既羨慕又感到自卑。
後來父親和爹爹相繼離世,它依照爹爹囑托下山尋找楊過,期間也曾無數次地擔心楊過會嫌棄自己不會飛,不肯讓自己跟著他。
也正因為這份一直存在的自卑和擔心,所以神雕才會在楊過失態爆笑之時倍感委屈,忍不住把他從身上甩了下來。
如今見楊過並未真正嫌棄他,反而不住道歉並溫言安撫,神雕隻覺心中頗為受用,對楊過更加感到親近了許多。
神雕用頭親昵地蹭了蹭楊過的肩膀,表示接受他的道歉和安慰,然後又叼起他的衣領讓他坐在自己背上,再度朝著終南山方向飛奔而去。
一人一雕曉行夜宿,餓了就停下來,由神雕獵來山雞野兔等野味,楊過負責烹飪,或烤或燉。他廚藝一流,每次都能讓神雕吃得停不下來。
如此趕路半月之後,神雕和楊過終於到了終南山。
途中得益於神雕有意的鍛煉,楊過此時的體質和剛下山時已是不可同日而語。
期間楊過與神雕或通過語言、或通過寫字交流,對於神雕身世、以及獨孤求敗和周慕斐的一些往事也有了大概的了解。知道了神雕還是一隻雕蛋時,便被其將死的母親托付於周慕斐,後周慕斐特意化作雕身,不辭勞苦將其孵出蛋殼,又與獨孤求敗一起將它撫養長大,兩人均對他視如己出,將一身絕學傾囊以授。周慕斐確非此世中人,而是來自後世,因此才會知道神雕將來的際遇,讓它等兩人過世後下山去找一個叫楊過的人。隻是周慕斐也不知道楊過具體會在什麼時候出現,隻能囑咐神雕多留意姓楊名過、容貌俊美、可能還斷了一條手臂之人。
神雕告訴楊過,本來爹爹讓它晚幾年再下山,且盡量在終南山附近活動,如此一來遇到楊過的概率會更大一些。
然而自從爹爹和父親去世之後,它便再也沒吃過一頓美味的熟食,隻能吃到血淋淋帶著血腥氣的生肉,這對於吃慣了熟食的神雕來說無異於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所以它才下山四處走動,想碰碰運氣,想著就算遇不到楊過,能從人類那裏偷到一點熟食解饞也是好的。沒想到一通漫無目的的亂跑之下,還真被他撞見了還處於幼年的楊過,可見這真是天意了。
也許這不是天意,而是那個見鬼的係統的安排。
真不知道它搞這些究竟有什麼用意,總不會隻是吃飽了撐的拿自己尋樂吧。
楊過聽到這裏時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了係統一下。
神雕帶著楊過,沿著一條崎嶇的小路上山,等即將攀到山頂時神雕方才停下,然後用翅膀撥開麵前一人多高的野生灌木叢繼續前行,不過多時,便有一個掩映在灌木叢中山洞口呈現在楊過麵前。
這山洞位置十分隱秘,又被灌木叢遮擋,若非有神雕帶路,尋常人縱然到得此處,也未必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