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相處的話會是一件比學費更麻煩的事。

白一塵不懂得怎麼交朋友, 他在逃脫楊孝和的控製後才會學走路時不終日含胸駝背,避免楊孝和看到他暗恨的目光或臉,不高興又揍他一頓, 或是有別的什麼想法。

好在他的新室友們都還是挺友善的,其中一個人還來幫他掛了蚊帳。

“……謝謝。”白一塵輕聲和那個人道謝,抬眸望了他一眼, 卻剛好撞進那人幽邃的目光中。

“不客氣。”他也笑著說, “我就睡在你旁邊。”

白一塵被他這話嚇了跳,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人話裏的意\/\/

而時亦南同樣也停下了腳步回望著他,溫柔地笑著說道:“因為如果再下雨,我不想給你送傘,不想和你打一把傘,也不想和你牽手了。”

“我隻想吻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低下頭朝自己靠近,白一塵沒有躲開,而是在他吻上自己的唇的時候眼睫顫了兩下,才輕輕闔上雙目。

白一塵在雨聲中醒來,他剛睜開眼睛,嘴唇就覆上了另一個溫熱柔軟的唇,這個吻和記憶中的那一次竟然出奇地相似,下一刻,他額角的亂發也被撥開,額頭又被印了一個吻。

“下雨了。”時亦南對他說,“起床吧,早飯我已經做好了。”

白一塵抱著被子怔怔地坐起來,朝窗外一看,又回頭看了看時亦南。

時亦南看著他有些惘然的神色,就抬手抱住了他,有些小心地問:“怎麼了嗎?是不是做了……噩夢?”

白一塵回過神,看著時亦南惶惶小心的神色,忍不住抬手撫了下他的臉龐,心想:他果然永遠也恨不起來這個人。

他後來和時亦南在一起後,時亦南確實不準他出去兼職了,兼職隻允許他做翻譯工作,其他的都不準,隻讓他專心弄學業,繪畫所需的紙筆顏料他都會幫忙解決,可以說,他大學後來之所以能過得那樣輕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時亦南。

而他後來也知道了,時亦南家境雖然不錯,可是他父母並不喜歡他,甚至連生活費都吝嗇給予,大部分時候,時亦南都是自己炒股找或找一些較為穩定的投資項目賺錢。

後來他投資失利,股票跌賠,兩人有過很艱難地一段時間,白一塵也還是陪在他的身邊,努力做翻譯工作,拚命幫人畫畫解決兩個人的債務問題。

他們最窮時候過的時亦南為他過的那個生日,即使他已經告訴過時亦南他什麼都不要了,時亦南在那天也還是送了他一束玫瑰。

白一塵心疼錢,忍不住訓他:“玫瑰花沒用,過幾天就謝了,你還不如買個蛋糕。”

“可是你喜歡。”時亦南說,“你喜歡,我就忍不住想要送你,蛋糕我也買了,是你愛吃的口味。”

那個蛋糕被端出來後,白一塵才發現那隻夠一個人吃。

時亦南對他說:“全都給你吃,我不愛吃甜食。”

於是他忍不住道:“你別對我這麼好,我還不了的。”

時亦南問他:“為什麼還不了?你隻要永遠愛我就夠還了。”

白一塵說:“那不行,你做了讓我生氣的事,我肯定就不愛你了。”

“那你就……”

“我就?”

“你就不用再愛我了,隻要給我一次原諒我的機會就可以了。”

“沒事。”想起過往的回憶,白一塵笑著靠進時亦南胸膛裏,望著窗外的雨說,“雨天很適合睡覺,我沒有做噩夢,我隻是夢到了我們兩個,這是個好夢。”

“雨天是很適合睡覺。”時亦南說,“可是一直下雨的話,我們的婚禮會被耽誤的。”

“那倒是。”白一塵一想也是,就改口說,“那還是等我們結婚之後再下雨吧,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