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暈師尊是大不敬的重罪,顧琰崢亦不想回師門受辱,於是隻身在外漂泊。

可他一個築基期,剛剛成年的青年又如何在這不安穩的世道中獨自存活?叛離宗門,又擁有驚世之顏,他又如何在這世上獨善其身?⌒⌒

自古紅顏多薄命,美人尚未遲暮,原主在外頭沒多少時日便一命嗚呼了,換成了顧言之。

顧言之一穿過來就接手了一堆爛攤子。

因為沒有被侵犯的證據,所以他成了恩將仇報、欺師滅祖、叛逃師門的叛徒,不僅被自己宗門和師傅追殺,甚至是被整個七州的正道人士所不恥。

當然這些人中,有的是“路見不平”,要為天門宗清理叛徒,有的則是渾水摸魚,打著替天門宗清理門戶的名義,實際是想暗中捉住顧琰崢,將他困為禁\/臠或爐鼎。

就仿佛走到哪兒都有八百雙眼睛盯著他瞧,恨不得把他抓回去生吞活剝、啖肉食骨,這滋味兒可不好受。要不是顧言之心性和神魂之強遠超常人,可能不被抓住也要被逼得瘋魔了。

可顧言之不僅沒有瘋,反而還步步籌劃著——他先用計讓自己“無意”間被屠魔宗的宗主所救,述說冤情並被收留,後又與玄陽宗的二代弟子們“偶遇”並結交。

九州當中,有兩州乃魔氣所孕育。其上的人不參仙道,隻敬自己,且絲毫不安於現狀。

因正魔兩道不斷搶奪地皮資源的緣故,九州界並不安寧,是以除魔界兩州外其餘七界皆是能打架能修道的劍修當道。

而屠魔、玄陽兩宗分別是凜州與淩州兩界中最大的宗門,其宗主亦分別是那一界的主人,雖然功法大有不同,卻皆以斬妖除魔、匡扶正義為己任,應該可以為他主持公道。

這些早在逃命的路上顧言之均已打探的清清楚楚,看得明朗透徹。

在那之後,他設計引出長河子,當著那兩宗的麵使之暴露本性,成功地為自己證明了清白,扳回一城。

不僅長河子被劫業宗的人處置了,顧琰崢更是被迎回了宗門,因他天資卓絕善於丹道,甚至被天門宗眾弟子們推舉成了新的宗主。

可顧言之是處於欣賞原主的三分血性才要為他報仇的。

當然也因為無聊。

他隻對報仇有興趣,對做宗主沒興趣。

故將宗門扔給了自己的師弟崔琰嶸管理了兩年,顧言之自去遊山玩水了一番。

那時候的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一個華麗的水晶球裏麵,雖然經曆的每一個世界都很寬很廣,但對於他來說終究都是假。

唯有記憶裏的兒子才是真實的。盡管他已記不得他的音容相貌。

顧言之那時候還很樂觀。他的想法是既然自己不能擺脫這些世界,那麼也許兒砸就在這些世界的某個角落等著他。

為此他無所不用其極,卻終究是上下求索而不得。

待到把名山大川看了、珍饈百味吃遍,也依舊沒有任何兒砸的線索和蹤跡,顧言之心中一厭,收拾收拾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然後便是這不知多少年後的重現。

白清元見他一直發愣,不由問道:“你在想什麼?”

聲音打斷了顧言之的回憶,雙瞳剪水的眼睛稍稍向側方一瞥,穩穩當當落到清元仙君的身上,幽幽歎道:“在想過去的事情。”

清元仙君猛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瞼,小桌上新煮的茶水正散出沁人的芳香,他用手指緩緩摩挲著杯壁,道:“都過去了,你……應當看開點。”

他始終記得三百年前眼前之人在猥\/褻了自己後便自毀金丹,引周身靈力逆流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