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過神來時,金燦頭飾已落下大半,偏栗色的長發散開在裸露背脊上,遮住肚兜不堪拉扯的細帶。

夏雲珠慌到無以複加,感覺耳畔氣息又粗重了幾分,擔心最後一塊遮羞布也被扯掉,連忙抬手抵住他發熱的胸口,抖著聲音道:“宮主,還沒喝合巹酒……”

薄風遙聞言,動作一頓。

這才發現夏雲珠的唇已被他吻腫,瓷白的頸和鎖骨間全是他折騰的紅痕,一雙怯生生的眼眸似含著淚,心裏不免生出幾分憐惜。

於是,他在她眉心吻了吻,起身給她緩口氣的時間,畢竟,接下來可有得折騰。

夏雲珠定了定神,這才得了機會打量身處的這間喜房——

上好金絲楠木搭建出寬敞空間,家具做工精細,邊角處畫龍點睛地雕出大氣典雅的花卉鳥獸,珠簾不知何種材質,竟泛著淡淡瑩光,襯得室內越發明亮。

再加上擺位考究的屏風、壁畫等裝飾,整間新房給人一種氣派又不失風雅的感覺。

她隻知道夜安宮主腰纏萬貫,卻不知竟富到這種地步,就像她知道宮主所住的東院必定富麗堂皇,但親眼見到的這一刻,仍免不了這份驚豔。

此時新郎已經端了桌上兩盞酒到她跟前,她忙收回目光,與他互挽著手飲下。

末了,一盞小瓷瓶遞到她眼前。

男人的聲音極富磁性,聽著便叫人心神蕩漾一瞬:“你先抹上,待會兒不會那麼辛苦。”

她當然知道,他口中的“辛苦”是什麼意思。

伸手接下瓷瓶,冰涼觸覺,卻燒得她臉通紅。

雖然是個現代人,可夏雲珠活了19年從沒談過戀愛,一來就上三壘,實在吃不消。

見她半天沒動作,想著第一次難免害羞,薄風遙索性背過身去脫外袍,給她足夠的時間做心理準備。

係著的玉佩隨腰帶一並落地。

色澤上乘的帝王綠通體透亮,滿室燭光中,中央篆體“玄”字清晰地映入夏雲珠眼裏。

這是……!

瞳孔陡然縮緊,與此同時,一聲聲尖叫在心底驟響——

這是,能穿越時空的玄玉!

是她回家的路!

這四個月忍辱負重、吃盡苦頭,就為了這枚玉!

隻要拿到這枚玉佩,她就能回到現代,回到她生活了19年的地方!

腦中閃過穿越古代後的一幕幕,對比現代的美好生活,夏雲珠心裏最後的那點顧慮都煙消雲散。

眼見薄風遙即將轉過身來,她心一橫,抓了一旁玉器朝他腦袋上招呼過去……

……

“列車即將到站,請要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準備……”

國慶節後的地鐵又恢複平日的擁擠,臉幾乎要貼到窗戶上的夏雲珠暗暗後悔選擇上班高峰期回學校。

但從上學期期末到這學期開學,除去暑假,她足足曠課兩個月!再不去輔導員辦公室解釋清楚,等待她的恐怕是開除學籍的下場。

車到了站,夏雲珠隨人潮一並走出地鐵口,一抬頭,就望見遠處極具古韻的校門,鸞漂鳳泊四個字——江川大學。

記得穿越前還是枝繁葉綠,如今已成滿目枯黃。

她定了定神,朝辦公樓走,昨晚的記憶,在腦海清晰湧現——

搶奪玄玉後,她像隻無路可退的困獸,在薄風遙發紅雙眼的注視中,重重摁下玉心的“玄”字,身後流光乍現,終於趕在他追來前,沒入狂風大作的旋渦。

再次醒來,她回到闊別已久的家。

單人床蒙著一層灰,她身上的紅肚兜在現代風的臥室顯得格格不入,床頭電子鍾顯示著201X-10-08 02:4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