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的表現出乎意料,力氣大不說,體力也驚人,建材搬運十幾個來回不帶喘口氣的。
汪叔滿意得不行,立馬就把人給要了,還破例答應他日結的要求,甚至給了雙倍價錢好把人留住:一頂十的體力勞動者,不要是損失!
薄風遙就著瓶口灌了口啤酒,泡沫在他舌尖打轉,略略苦澀的味道從未嚐過,想了想,答說:“火腿腸不錯,下酒正好。”
聽了這話,工友笑一聲,再次高喝:“老板!十串火腿腸!”
老板應一聲,鐵盤裏撈了菜便甩開在烤架上,油刷飛快橫掠而過,滋滋作響,辣椒混合著肉香漫開在鋼筋叢林的角落裏,誰也不曾將注意力放在這群掙紮在底層的民工身上。
第25章
幾倍啤酒下肚, 話匣子徹底打開。
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開始吐露自己的家務事,抱怨老婆摳門得要死,連煙錢都給沒收:“你們幾個小子都還沒結婚吧?跟你們說,晚點結婚好, 結了婚就等於宣判無期徒刑, 花點小錢找找樂子都得管。”
正說著, 兜裏手機響了。
劣質的山寨機, 鈴聲帶了失真的噪響,高唱著:“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聽慣了鳳管鸞笙, 鍾鼓之樂,對於現代歌曲,薄風遙實在欣賞不來,眉心不自覺皺起。
對麵的中年男人接起電話, 滿臉煩躁:“知道了!馬上就回來!我這剛收工,好好好…掛了。”電話一摁, 又是一陣抱怨,“煩死了!家裏黃臉婆催我回去了,小劉, 好好招待下遙小子,擼玩串帶他去馨馨那兒找點樂子, 讓他見識見識城裏的風光。”
這話一聽便知是去勾欄院,在京州,不少人為了巴結他頻頻送來千嬌百媚的美人, 花魁姿色也多次領略,甚至還有名門貴女給他遞香帕。
都是絕色女子,他要是想尋樂子,何須等到現在自降身份去勾欄院睡胭脂俗粉?
薄風遙擱下酒杯,也跟著起身:“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小劉一聽,急忙拉住他:“這才幾點?夜生活剛過開始你就要回去,難不成你也跟汪叔一樣,家裏有隻母老虎?”
一眾人哈哈笑起來:
“遙小子才19,哪兒來的母老虎?”
“瞧他這童子雞的模樣,怕不是還沒開過葷!”
就見話題主角氣定神閑地往桌上放了張百元人民幣,微微一笑,用今天才學到的詞兒說:“老婆在家等我,怕她著急。”
他轉身走了一段路,愣在桌前的男人們才回過神,異口同聲兩個字:“我.操!”
……
灑滿星光的老街,亮著兩三盞黯淡路燈。
遠遠望見家陽台上亮著,薄風遙腳下速度又加快幾分。自從看了夏雲珠的手帳後,他便決定去找賺錢的活計。
生活的重擔不該由她一個女人來扛。
在京州集市,找份活計混口飯吃很容易,然而21世紀處處都需要身份證,這就使他就業的範圍變得格外窄,最後他隻能將目光放在建築工地上。
招工的汪叔本不打算用他,然而在他展示驚人力氣後,態度大反轉,一口就把他給要了。
傍晚還邀請他一起去燒烤攤,盛情難卻,不好拒絕。
他沒有可以聯絡夏雲珠的手機,出門前隻在飯桌上留了張“有事外出,勿念”的字條,夏雲珠到家後遲遲不見人回,早就心急如焚。
門一開,便從沙發上彈起來,氣急敗壞一句——“薄風遙!你去哪兒了?!”
因為太過擔心,以至於連平日的敬語都忘到九霄雲外,看見他渾身沾滿泥濘,以為出了什麼事,急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