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見麵開始他們就在自說自話,夏雲珠根本不明白他們口中給的“照片”究竟是什麼。

但能夠了解到的是,舅舅婚事告吹。

如果說曾經百般退讓、委曲求全為的是維係那份根本不存在的親情,那麼現在,終於麵對現實的她,再也無需給他們留半分情麵。

夏雲珠盯著程睿的雙眼,聲音平靜地告訴他:“我不知道你說的照片是什麼,也沒有閑心去報複。家裏鑰匙隻有兩把,離開那天我全都給了你們,不可能再進門貼什麼照片。舅舅,你的婚事被攪黃想找人算賬的心情我理解,但你該找的人不是我,是警察。”

程家三口被她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

找警察?怕不是要先把程睿給抓進去!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下午還有事。”

當親情幻滅,這三人對於夏雲珠而言,不過是流著同脈血液的陌生人。

不,應該說,比陌生人還不如,陌生人可不會在大街上對她惡語相向。

氣勢洶洶找來,帳沒算到,反而被她給教訓了一頓。

老太太不甘心,見她要走,立刻回神攔住她的去路:“小賤蹄子你別走!”

這樣難聽的話,在江川大學著實很少聽見,路過的學生不由駐足,朝這邊兒看。

老太太此時顧不得別的,隻想撕爛夏雲珠那張伶牙俐齒的嘴,撲上去便要打人:“不是你幹的那就是你野男人幹的!你倆一個被窩裏滾,當然一個鼻孔出氣!害你舅舅娶不到老婆!害我老程家無後!我跟你沒完!”

夏雲珠閃身一側,避開她的耳光,老太太撲了個空,險些栽個狗啃.屎,穩住身形後,怒火更甚,再次尖叫著朝夏雲珠衝去。

夏雲珠一路躲閃,老太太一路撲騰,動靜太大,終於惹來一聲嚴厲的訓斥——

“幹什麼呢!這裏是學校!不是你們撒潑的地方!”

文學院院長站在五米之遙的地方,棱角分明的方臉,架一副金邊眼鏡,菱形嘴角向下撇著,模樣威嚴又刻薄,頓時把老太太給鎮住。

“我…我教訓孫女……”佝僂老嫗無措地站在那兒,像麵對教導主任的小學生那樣忐忑不安。

“教訓孫女?”院長瞅了眼夏雲珠,再次將目光放在程家老小身上,厲聲警告,“這裏是學校!是讀書的清靜地兒!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別汙染了咱們江川大學的環境!再說,教訓孫女也不應該打人,你們是自己離開,還是我叫保安請你們出去?”

畢竟是窩裏橫、歪頭慫的小市民,麵對氣勢威嚴的院長,嚇得不敢嗆聲,再聽說要叫保安請他們出去,立刻收了方才的囂張氣焰,夾著尾巴趕緊走人。

在從小大罵的孫女麵前丟了臉,老太太意難平,路過夏雲珠時狠狠剜她一眼,啐道:“別以為就這麼算了,這事兒,我老婆子跟你沒完!”

被傷透的心,麵對老太太的惡言惡語早已沒了感覺,夏雲珠很平靜地看著他們離開,眼神似看陌生人。

“你!哪個係哪個班的?家務事怎麼能帶到學校來?”趕走了鬧事的程家老小,院長將矛頭指向了留在原地的夏雲珠。學校的名聲多重要,可不能被幾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現在網絡發達,一點芝麻大的小事兒都能火速傳遍全國,要是每天都上演這一幕,長此以往江川大學豈不名聲敗壞?

站在院長旁邊沉默不語的人,這時開口說話了:“楊院長,這學生我認識,有點話想跟她聊聊,講座的具體事宜,咱們再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