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臭味兒在狹小的空間裏彌漫,他想回頭看清來人是誰,然而稍微一動,脖子上的刀又逼緊幾分,與此同時,一聲陰沉的警告驟響耳畔:“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

“你、你要幹什麼?”唐宇渾身僵硬,牙齒發顫地問,“缺錢了?要、要多少?”

身後的人冷冷地笑了,呼吸打在他後頸處,又癢又麻,讓人顫栗出一身雞皮疙瘩。

“手機拿出來。”

“手機?”唐宇愣了下,緊接著明白過來,“哦,轉賬是吧?可、可以的。不過我設置了上限,每天最多隻能轉1萬,你看……?”

“手機拿出來。”還是同樣的話,比剛才多了幾分不耐煩。

忌憚他手裏的刀,唐宇咽咽唾沫,依言行事:“給、給你。”

“解鎖。”

“你要自己轉?我可以幫你的,真的,哥們兒,我不會搞幺蛾子。一萬塊錢就當交個朋友咯!”

唐宇大腦飛速地運轉著,一邊拖延著時間,一邊尋找著擺脫對方的機會,然而,對方拿過手機看了幾眼後,立刻沒有猶豫地朝他後頸重重一擊。

世界頃刻間陷入了黑暗。

……

唐宇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陌生的小房間。

泛黃的牆壁,橫七豎八貼著明星海報,掛鍾的時針已經爬過數字4,天花板上的老式吊燈暗淡地亮著,將室內的景象呈現在他眼前。

隻環視了一眼,他就別過頭,難以控製地嘔吐起來。

胃裏翻江倒海,不僅僅是因為醉酒的緣故,還因為床上和他睡在一起的女人——俗不可耐的暗紅吊帶裙,染得焦黃的非主流發型,皮膚因為常年不保養而顯露出早衰的皺紋,劣質化妝品抹在油膩膩的臉上,厚厚的一層,配合那張包裹著黃板牙的大紅唇,醜得像鬼一樣!

腳臭混合著濃鬱的體.液味道,在空氣裏肆意發酵。

唐宇渾身涼颼颼的,不用想也知道,在他醉酒的這段時間裏,和背後這個老女人睡過了!

塗著豔俗紅指甲的腳伸過來,在他腳背上親昵地蹭了蹭,女人見他吐得厲害,體貼地給他拍背:“小帥哥,我給你接杯水來,喝不?”

又老又醜的腳,腳跟的死皮蹭得他發疼不說,指甲蓋裏還嵌著不知多久沒清理的汙垢。

唐宇睡過的最醜的女人都比她幹淨漂亮一萬倍,當即被惡心得反手給了她一耳光,氣急敗壞地罵道:“滾!臭婊.子別用髒手碰我!”

女人臉上鬆弛的肉被扇得顫了顫,她吃痛地捂住臉,不僅沒生氣,反而再次湊過去,好聲好氣地哄:“小帥哥,火氣咋這麼大呢?是不是剛才醉醺醺睡得不舒服,沒瀉夠火?要不,我再陪陪你?”

她因為年老色衰,又得了病,已經很多年沒接待過這樣年輕生猛的男人了,似乎吃了藥,折騰得她老腰都快斷了,不過十萬塊,折騰十天半個月也值得。

濃重的口臭撲鼻而來,唐宇胃又是一陣抽搐,扯了枕頭直接砸她臉上,破口大罵:“死遠點兒!別他媽.逼老子揍你!”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喝醉後會跑來這種地方跟一個老女人睡!氣得整個人五髒六腑都快炸開,懊惱地揪著頭發發泄地低吼,把泛著可疑黃漬的被子踹下床,指著破舊的木門罵道,“給老子滾!滾啊——!”

他暴跳如雷的樣子,嚇得女人不敢再湊上前,默默下床穿好衣服,拿著手提包灰溜溜地走了。

室內安靜下來。

唐宇又伏在床邊幹嘔了一會兒,最後實在受不了屋子裏的惡臭,利索地穿上衣服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