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的指責,在薄風遙輕飄飄一句“這都是誰的錯?”之後,啞了火。
的確,如果不是因為他,夏雲珠又怎麼會被唐宇給盯上?
頭頹然地垂下,煙在他指間燃盡,隻留下一片焦黑的灼痕。他盯著灰色地麵,喉結在片刻間已翻滾了無數遍:“是我的錯,所以我想及時補救。”
也許因為是幼時的經曆,薄風遙從不在意所謂的善惡,他隻想緊緊抓住對他而言重要的人和事,哪怕成為眾人口中極度的惡,也無所謂。
夏雲珠險些出事,景越本就該擔四成的責,又是輕敵關係,他何必給什麼好臉色?
充當惡人的角色,毫不留情在對方心上補了一刀:“這時候說什麼補救?你離她遠點就是最好的補救。”
原以為會惹得對方發火,哪知,在他刻薄之後,卻隻換來漫長壓抑的沉默。
景越背靠著牆,慢慢地蹲下。
平日裏少有表情的臉,此刻露出懊悔又悲悸的神色。
“的確,似乎和我沾上關係就沒好事。”
“當初因為我一句話,害她被全班嘲笑,足足四個月沒來學校,曠課加上期末考試,獎學金沒了,還險些挨處分。”
“這次,又是因為我的喜歡,害她被唐宇報複……”
薄風遙聽到這裏,眼波微漾。
他移開視線,狀似無意地問了句:“她四個月沒來學校,是因為…你?”
以為他在吃醋,景越失笑:“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她當初的確喜歡我,這事被人當眾拆穿,結果我那時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害她丟臉,一逃就是四個月。聽說,你們是在那四個月裏認識的,她跟朋友去鄉下散心,結果遇到了你……”
他笑裏泛苦,直蔓心底。
這樣說來,還是他親手,將喜歡的女孩送去了別人身邊。
景越沉默。
抱臂站在一旁的薄風遙也沉默。
害夏雲珠四個月沒來學校,丟了獎學金,險些挨處分的,其實不是景越。
而是他……
……
景越給夏雲珠安排保鏢的提議,薄風遙沒有接受。
他的女人,他自會護她周全。
再說,他也不希望夏雲珠每天的動態都被另一個覬覦她的男人掌握。
他離開後,景越沒急著回教室上課,此時已經打鈴許久,三樓敞開的窗戶,隱約傳來枯燥的講課聲,將這片角落襯得越發孤寂。
他蹲在牆邊,煙一支接一支地抽。
直到道口傳來窸窣腳步聲,他才驚覺腳邊已滿是煙蒂。
來人是範娜,一雙寶藍色綢麵高跟鞋,在道口踟躕。
剛才她就走在景越身後,目睹他走近夏雲珠男友身邊,目睹側顏隱忍的黯然,目睹他們二人神色嚴肅地拐進了小道。
她腦補了一堂課的三角戀爭奪大戲,見景越遲遲不回教室,按捺不住地找了過來。
一地煙蒂更加證實她的猜想——
景越是這場角逐中,出局的那個。
看過來的深邃眼眸沒什麼情緒,隻是很淡地問了句:“什麼事?”
範娜手握緊,猶豫了會兒,終於下定決心地朝前邁步。
從進校開始,她就費盡心思引起景越的注意,既要維持女神的驕傲,也要得到高冷的男神。結果,無數次的試探和點點滴滴的暗示,還不如夏雲珠放上台麵的表白。
眼睜睜看著景越越陷越深,甚至拋開顏麵,公然宣布要和夏雲珠的男友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