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9】計劃(1 / 3)

錦繪上。不勝感激。

腐草化為螢,土潤溽暑,大雨時行。

眼前既是大暑,太陽刺啦啦的把世界熾了個火熱,卻接連許多天悶不下雨來。

遇上這般燥熱時節,自然連人也難保不隨著煩悶一番,更何況是原本就生生壓了許多猶疑愁緒在心裏的。譬如喬思蘇。隔天便是她生日,然而今番作生日,她卻如何也抬不起興致來。

左思右想,不過是為她父親的那一段迷朧的情史罷了。

從那次她將蘇儀和她父親明確的關聯起來之後,便無法擺脫這段原不該她知曉的過往,仿佛著了什麼難纏的魘,魘住了自己的心思,不肯鬆手。

悶在心裏這許久,左右終於算策劃得了一個折中的法子,既然寧燦宜同蘇儀是母女兩個,她二人長的又八九分相似,便讓她在這生日宴上稍稍露個臉,以探探自己父親母親的眼風就是。

眼下想得了大概的計劃,就必得再好生周詳周詳。顯見得喬思蘇也考慮的到,以她同燦宜的交情來看,須知燦宜沒有那麼容易赴她的邀的,即便她立刻擺出一張對二人前番惡交追悔莫及的麵孔來,也不甚現實。

想來想去,也隻有暫時借一借路謙添的名號了。

縱然他不會讓燦宜出席,不過隻要在開宴之前瞞過他去,料想燦宜在眾人麵前現身的時候,他便也幹涉不及了。

於是喬思蘇忖度用詞,寫好一封信函,直到她生日那天下午,即將開宴了,才喊來她貼身的丫頭道:“把這個給寧燦宜送過去,你隻跟她說我真心實意給她陪個不是,她看了信,大約就肯應承下了。”

燦宜因為同莫覺去他大學裏轉了一下午,回來的頗晚,在門口瞧見汽車,還以為是路謙添,當著莫覺的麵沒好意思的,莫覺正要開她的玩笑,卻見車裏下來一個丫頭。

那丫頭款款的端著做派,笑道:“許久不見了,寧小姐。”

燦宜見了她,十分的提不起興致,前番其言語上三三兩兩的那點子得罪,她也無心耿耿於懷了,便簡略的點一點頭,也沒開口。

那丫頭拿眼睛瞟一瞟莫覺,有話卻難以開口的模樣。

莫覺因體察到燦宜的情緒,知道她已經算是個非常寬心的姑娘,眼下對來人兩分抵觸,料想這丫頭必定有點不饒人的壞處,便半分識趣半分玩笑的說道:“……你們聊,我回避回避。”

燦宜卻將他拉住,衝那丫頭道:“這是我哥哥,你有話就說罷,不用擔心他。”

丫頭隻好從懷裏掏出信來,遞到燦宜手上,尷尬的笑一笑:“……我們小姐說,她誠心跟你陪個不是,請小姐務必先看一看這封信再說。”

燦宜便展開讀了,大致卻是說喬思蘇站在多年好友的立場上,對於她用心調解路祁兩個之間的摩擦很是感激,對自己之前的言語和作為深感抱歉,希望燦宜不計前嫌,應承了她此番這一頓便飯的邀約,大家和和睦睦的聊聊天,交一場朋友。

可以說喬思蘇這封信較為成功,燦宜通篇讀完,便也已經有了同她冰釋前嫌的心思,覺得推辭別人一心的真誠不好,略想了一想,便問道:“……隻是便飯麼?”

那丫頭甜甜的一笑:“隻是便飯。”

誠然喬思蘇說便飯不過是討個借口,使燦宜答應的更容易一些,並沒有刻意欺瞞的意思。然則她那一心護主的丫頭卻體諒不到這一層用意,隻當她小姐這個點來送帖子請一頓便飯正是為讓燦宜穿個平平常常的衣裳去了,好當著路祁兩家少爺以及一幹賓客的麵羞一羞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