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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站在同一方時空裏,隻是切換了立場。
燦宜揚起的手被祁佑森阻在半空中,終究抗不過他的力道,再也揚不起來,可也放不下去。他同她僵持在那裏,連喬思蘇也驚了滿眼的詫異。
祁佑森將燦宜望住,眉頭裏促起一團難言的情感。彼時,他也曾橫插在她的憤怒麵前,是為做慣了喬思蘇的騎士,然而卻也正是因著那個未達成的巴掌,將生命裏兜進一個如此分明的女子。若說他的少時年華是元宵浮荼的夜,那麼燦宜便如同是喧天眾聲裏一盞沉靜的水燈,他接近過她,可她終究不在他手中,隻有漸行漸遠。又或者,倘若沒有燦宜,雖然他的生命一樣脫不開一段色彩迷離的年歲,然而卻也隻有色彩迷離罷了,擦過去,身後便什麼也不剩。
倘或不是她,他的燈火中便少了一抹清淺安和的光。
回到眼下,燦宜會在路家出現,顯見得路謙添已經求到長輩們的允諾,自此以後,不必過多久,隻怕她多半是要做他好友的妻,路家的少奶奶了。可方才看清她的背影的瞬間,他卻莫名產生些直覺,仿佛她所選擇的,並非坦途。
是以阻下燦宜的手,不是因為情急之下又做回彼時那個護住玩伴的祁少,卻是在心裏清晰過了一遍利害關係,真心為她,才擋在喬思蘇身前的。說來說去,這個巴掌倘或讓燦宜還得了,則她日後同喬家上下的關係便雪上加霜,而這一門交際若處不得當,可想她在路家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裏去了。
他望住她,想說的有許多,然而最終卻也隻是望住她。良久,緩緩鬆了手,別過臉去。
燦宜略怔了一怔。她以為或者他心底下護著的,始終也不是她罷。因而便也不再說什麼,隻是垂下眼睛,側身擦過他們兩個,下樓去了。
從進門後,除了驚愕,喬家長輩對燦宜就再沒生過什麼別的情緒,或者說他們於這個場合頗覺尷尬,對她的存在視而不見,甚至不願意多看一眼。
用過飯,燦宜因去房間整理了一番形容,待下樓來的時候,隱約聽見隔間裏三兩個丫頭在嚼舌根。一個道:“……可瞧見了?喬家老小著實不待見這寧姑娘呢……”
又一個聲音尖一些的:“……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換作我,隻怕要更甚一些……”
那一個又道:“我瞧著這寧姑娘卻不錯的……”
頭一個開口的此刻便壓低些嗓子:“……這錯與不錯,卻不是我們說了算,左右是準了她進門的,誰知今後是怎麼個造化。”
另一個忙問:“已是準了麼?”
這一個便咳咳笑了兩聲:“半年又怎麼的,說來說去不過是做與喬家看的,難道半年過了,該做少奶的卻仍回家畫畫不成?”說到這裏幾個人擠著笑起來。
不一刻,那一個道:“……喬家也是,到頭來白著緊了這門親。”
她們又說了什麼,燦宜隻仿佛聽不真切了,怔怔的站在那裏,出了半天的神。等她醒過神來,身前早已經插了一個急促的身影,三兩步向那隔間走過去,近前了抬腳便要踹開那扇不遮風聲的門。
她便趕緊衝上去攔下。
祁佑森滿滿的力道,化在她促起的眉間。他緊緊擰了眉頭,捏白了手指的關節。隔了半晌,低下頭去,見她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放下怒氣,垂了兩隻手站在門前。
燦宜低聲衝他淺淺的笑了笑:“……沒什麼的。”
祁佑森便沒說話,良久,道:“下樓去罷。”
他們便一路下樓去了,她在前,他在後。
將進宴會廳的時候,轉過暗角,祁佑森卻突然從後麵拉住燦宜的臂肘。裏廳傳來悠悠長長的一段調子,她聽見他說了一句:“別放在心上。”
燦宜怔了一怔,繼而轉回身看著他:“……你這是何必。”
他便問:“何必頭先擋下你的手,此刻又來幫你出氣麼?”
她略一頓,無奈的一笑,還未開口,隻聽見身後一聲“燦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