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掙紮的姿態。

那樣子實在太難看。

陳恭緊抿著唇,麵無表情地看一眼陸遠,重新盤腿坐下,這次麵對著門——也就是陸遠幾人,視線落在牆壁上不斷更新的評論上,一言不發。

陸遠微皺起眉,陳恭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以陳恭對他的怨恨,肯定會受不了他的言語刺激,會憤怒地說些什麼,沒想到他竟然生生忍住了。

更讓他在意的是,他總覺得陳恭擺出這副樣子,好像是在等待什麼。

陳恭不理人,陸遠也沒開口說話,一時間房間安靜下來。

陸遠看他這樣,心道也沒辦法從他這裏得到什麼有用信息,正準備離開,眼神掃到一個評論。

評論是這樣的:【都說禍害遺千年,陳恭被蟲族寄身、遇飛船墜毀都死不了,命也是真的硬,被這樣的小人盯上,我還真為小遠擔心。】

一瞬間,陸遠隻覺得茅塞頓開,之前沒想明白的問題一下子全部都有了答案。

他盯著陳恭,用很隨意的語氣道:“剛才我有句話說錯了,巴裏並不是必死無疑,對吧,陳恭?”

陳恭眼神微微一動。

陸遠繼續道:“隻要在他咽氣之前,對他進行蟲族基因改造手術,他就有很大的幾率能夠活下來,對不對?”

陳恭瞳孔一縮,半晌輕笑一聲:“你身邊的人難道都瞎了傻了不成?陸二少從那麼一個的蠢貨變成現在這樣,竟然就沒有人懷疑過其實這身體芯子換了一個人?”

陸遠麵色絲毫不變,心裏卻忍不住有些感慨,從一開始到現在,隻有陳恭一個人堅信並認定他和原來的陸遠不是同一個人,從這件事上看,說不定最了解原主的就是陳恭。

陸遠道:“有一句古語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總是用原來的目光看我很不合適,就好像我現在看你,也不能用原來的目光看你一樣。”

陸遠目光倏爾變得銳利:“畢竟你以前實實在在現在是個人,現在麼,隻怕已經完全被蟲化變成了蟲族吧?”

陳恭渾身一震,臉色泛白,像是被抓了尾巴的貓,由盤坐變成單膝跪床,形成蓄勢待發的姿勢。

他厲聲反駁:“你胡說!”

陸遠輕嘲:“你難道不是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何必做出這樣無法接受的樣子?當初你是最早被蟲族寄身的人,那個時候可沒有人教你用內力清除寄身的蟲族,你要麼被蟲族占據身體爆體而亡,要麼就徹底蟲化成蟲族——看你現在活的好好的,顯然是早已徹底蟲化。”

“而你現在既然願意配合蟲族行動,就說明你對蟲族這個身份沒那麼排斥,不是嗎?據我所知,能完全在蟲族和人類兩種形態轉化的蟲族,在蟲族的地位都不一般,你的地位應該不錯吧?”

陳恭臉色變了幾遍,最後頗有些惱怒道:“隨你怎麼說。”

說完又坐下,臉色陰沉沉地不說話。

藍狄認真打量陳恭,想要從陳恭身上看出一點蟲族的痕跡,然而沒有任何發現,一時也不確定陸遠的話可不可信。

他扭頭問蕭凜:“需要把他轉到研究院做全身檢查嗎?”

蕭凜還沒回話,投影在牆壁上的評論畫麵突然全部消失,虛擬屏幕閃了閃後,畫麵再度出現,卻已經不是評論,而變成了視頻。

幾乎是畫麵彈出的同時,陸遠都還沒看清畫麵內容,身側蕭凜和藍狄的個人終端都響了起來。

兩人看完信息,臉色都有些沉地看了一眼陳恭,又轉向投影在牆上的視頻畫麵。

蕭凜低聲向陸遠解釋:“巴裏皇子失蹤,帶走他的人現在正在全網直播基因改造手術。”

陸遠下意識看向陳恭,隻見陳恭一改之前的陰沉,興致勃勃地看著直播視頻,發現他的視線,回了一個帶著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