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可以說不諳世事的女大學生,生在紅旗下長在和平國度,她的想象力曾經是非常有限的。
現在回過頭來看看,藝術創作果然來源於生活,說不定電影裏的那些戲說就是最合理的解釋。
臥底?間\/諜?抑或什麼秘密工種?以前她猜測過,卻不敢信。
“我……”謝東臨有口難言。
“你深呼吸幹什麼?害怕我說中了?”溫鈺薇摟緊他,用下頜貼著他的額頭感受溫度,“算了,都過去了我也懶得琢磨了,就衝你剛才衝出來,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都一筆勾銷了。我就問你最重要的問題,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裏?是不是丟了性命也要達到目的?甚至需要讓我一起丟了性命也要達到目的嗎?”
謝東臨攥緊拳頭,抑製不住地渾身顫唞,讓溫鈺薇丟掉性命也必須完成任務嗎?不可以,軍人為了執行命令犧牲是工作的一部分,連累平民是不可以的。
何況這裏是公海,事後應該不會有人知道這裏的真實情況……
良久,他頹喪地歎了一口氣,“……我舍不得,當然不能連累你。”
“那麼,不能告訴我嗎?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溫鈺薇仍舊貼著他的額頭,心裏十分焦灼,溫度太高了,成年人高燒是很容易喪命的。
讀心的能力也隻有五次,且獲取的信息都是對方當下在想的,不一定是完整的內容,所以她不想隨便浪費。
對於信任的人,能說出來自然比使用能力更好。
“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沒辦法配合你,還有可能會添亂,這種情況下,一個失誤就是人命,”溫鈺薇忖度著用詞,慢慢道,“即便是保密條款之類的要求,就沒有事從權急的選項嗎?我們國家,沒有用人命填坑的習慣吧?犧牲是最後一個選項……”
或許是高燒和病痛摧毀了意誌,謝東臨覺得有些恍惚,或者是自己太久沒有關注這個女朋友,她什麼時候成長到這個地步了呢?
那個沒有安全感、有點兒小別扭、總是假裝強大鎮定的姑娘,原來已經可以這樣了嗎?
可以像現在這樣,似乎能幫自己撐起來頭頂的一片天。
“謝東臨?你是又暈過去了嗎?你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嗎?”溫鈺薇舔舔幹裂的嘴唇,“想好了嗎?可不可以給我點兒有用信息?我很想,想跟你一起活下去。”
仿佛隔著生死界限,隔著歲月長河,她說出了心裏一直想說的話。
“我很想跟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哪怕辛苦一點,都可以。以前那些聯係不上你的時候,我一開始還哭,覺得是不是你出了什麼事情,然後就很生氣,覺得你活該,出門連個緊急聯絡方式都沒有,然後又擔心,怕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遇到危險。怕我會在某一個特別平常的日子裏,忽然就接到了不能承受的噩耗。”
她的父母,就是那樣,在一個特別平常的日子裏,還在學校上課呢,被老師叫出去……
“我明白的……”謝東臨緩緩抬手,在她的臉上摸了摸,“對不住……”
“對不起要是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呢?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溫鈺薇握住他的手,“剛才我才想明白了,我不是怕失去你,因為到哪裏我都可以追著你去,反正這世界我了無牽掛,並不會因為少了我就有什麼後果。我很怕未知,未知的危險、不能預測的意外……”
哪怕沒有經過那些任務世界的曆練,溫鈺薇覺得自己也不缺慷慨赴死的勇氣。就像在第一個世界裏,係統告訴她必死,她也沒有妥協。
一個人生命的意義,不在於她活的多麼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