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汙穢之血怎能與你沙場上所見之血同等。”老王妃沉聲說道,不掩厭惡的瞥了賀蘭春一眼。
賀蘭春卻是從季卿手上接過茶盞,輕呷了一口溫熱的清茶,做足了事不關己的姿態。
季卿淡淡一笑:“母妃實不必為此操心,我連鬼神尚且不懼,又怎會在意什麼汙穢之說。”
賀蘭春聞言對他露出甜甜的笑來,更叫老王妃瞧著心中發苦。
李氏輕輕扯了扯老王妃的袖擺,示意她萬不要與季卿起了口角上的爭執。
老王妃深呼一口氣,知自己多說也無用,兒子有心相互賀蘭春,她便是再多言也不能叫他領情,這般想著,她冷冷的看了賀蘭春一眼,日子還長呢!她就不信景略對這狐媚子又能新鮮多久,將來總有她哭的一天。
☆、第45章 第 45 章
賀蘭春對老王妃並無畏懼,進府多時她已知道老王妃與季卿母子之間的關係並不如何親密,甚至季卿隱隱露出過對老王妃的不喜,若是尋常人家母子之間這般倒有些奇怪,可換做中山王府這樣的人家便不足為奇了,大家大戶總是有些許見不得光的事。
季卿夜裏並未歇在庭知山房,他事務素來繁忙,下午陪著賀蘭春下了一會棋,又用了晚膳,晚上便要熬夜處理政事。
徐媽媽不曉得這些,隻是見賀蘭春去了厚德樓一趟季卿夜裏便沒有歸來,不免有些憂心,她端了熱乎乎的紅棗刺梨酒釀來,與賀蘭春道:“娘子可要使人送一碗到長雲居去?”
賀蘭春用湯匙漫不經心的舀著酒釀,沾了沾唇瓣,道:“不必,王爺又不喜甜食。”
賀蘭春喝了小半碗酒釀見徐媽媽欲言又止的瞧著她,便彎唇一笑,問道:“媽媽可是有話要說?”
徐媽媽將賀蘭春喝剩的半碗酒釀叫人撤走,才道:“可是老王妃說了什麼話叫王爺心有芥蒂了?”
賀蘭春彎著的唇角勾的弧度大了一些,笑道:“我當媽媽為什麼事憂心呢!老王妃不足為懼,她的話在王爺心中可沒有半點分量。”
徐媽媽知賀蘭春絕不放無稽之言,心頭當即一鬆,臉上帶出了幾分笑模樣:“老奴還當王爺今兒夜裏沒歸來是聽信了什麼閑言。”
賀蘭春眯了眯眼睛:“他還不至無知至此。”她身子往後靠了靠,提了提滑落在小腹上的錦被,慢聲細語道:“下個月魏王生辰,王爺說讓我也一同進京,正好可借此機會探一下二姐姐。”
徐媽媽笑道:“到不曾聽您說起過這樁事,王爺可說了哪日出發?老奴得叫靈桂幾個收拾一下攏箱才好。”
賀蘭春笑道:“時間倒來得及,下月初才出發。”
徐媽媽掐指一算倒也沒有多少日子了,忙道:“那可得先收拾好才成,如今這天越發的熱了,聽說京裏暑氣更重,衣裳少不得要備下輕薄的,收拾也得擇些清雅又華貴的才好。”徐媽媽越說越是上心,一福身便去叫靈桂與蔓菁兩個去開了攏箱,細細的打點一番。
賀蘭春倒不以為然,不覺上京是什麼大事,不過既是隨了季卿進京,又是魏王過壽,她既是不便露麵少不得也要備上壽禮,以免失了禮數。
十來日的光景轉眼便過,老王妃對季卿要帶賀蘭春通往一事並沒有言語,隻是在季卿拜別時並沒有與他相見,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季卿他們走的是旱路,因帶了女眷自是耽擱了些許功夫,到京時正是月中,離魏王的壽辰隻相差了三日。
中山王府在京中亦有禦賜的宅子,剛一落腳季卿便進了宮,魏氏則回了魏王府,偌大個王府裏也隻有賀蘭春一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