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徐媽媽也沒有深說這樁事,便叫人服侍了賀蘭春起身,她梳洗後坐在梳妝台前,粉瑩瑩的小臉微側,目光落在窗外的西府海棠上,從徐媽媽的角度看過去,她兩排卷翹的睫毛顯得濃密非常。
“王爺呢?”賀蘭春把玩著一支垂珠步搖漫不經心的問道。
徐媽媽輕聲回道:“王爺天不亮就起了身去外院練武,剛剛還傳了話回來,說等您睡醒了便開飯。”
賀蘭春輕“嗯”了一聲,對鏡自覽,見眼下微青,不由蹙眉,沾了少許脂粉膏用指腹塗抹在眼下,又在眼角處暈染了少許胭脂,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桃花濺水,有一種別樣的嬌柔。
她對鏡自覽片刻,又塗了唇脂,方才展顏一笑。
“娘子今日可還是要戴花冠?”木藍輕聲詢問道,她手極巧,為賀蘭春挽了慵懶的隨雲髻,烏發如雲,外斜一側。
賀蘭春近來極喜歡花冠,她心思巧妙,出嫁前畫了圖樣使人打造了六頂,其中一頂最為華貴,以彩色寶石和寶珠用金絲編織而成,珠翠錯落有致,每一色都製成了精致的小花,若用心細數,花冠共用了十二種花卉堆徹而成,可謂紛華靡麗。
賀蘭春未等開口,季卿已悄然無聲的進了屋,他指了那頂花冠,又與賀蘭春道:“用過午膳後隨我去一趟魏王府。”
賀蘭春扭過頭來看他,眸中帶著盈盈笑意:“王爺要帶我一道去?”她笑意中蘊藏了幾分探究的意味。
季卿走到她身前,隨手拿了梳妝台上的螺黛便要為她描眉,也要體驗一回閨房之樂。
賀蘭春忙躲了下,笑嗔道:“您這手是拿慣了槍的,可別將我畫了高低眉才好。”
季卿大笑,也想到今日要去魏王府,便歇了逗弄她的心思,將螺黛往梳妝台上一擲,人又歪在了羅漢榻上,饒有興致的看著賀蘭春裝扮。
因是要去魏王府,賀蘭春自是比平時更上了心,特意換了大袖衫,裏麵是嬌黃色訶子,下`身配了一條高腰襦裙,裹在訶子裏的雪膩香酥呼之欲出,叫季卿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季卿目光移開片刻,平複了呼吸後視線又落回了賀蘭春的身上,笑讚道:“這件大紅色大袖衫穿在你身上極好。”他眼中露出滿意之色。
賀蘭春知她是揣摩透了季卿的心思,自他進京後便不曾踏足魏王府,今日魏王過壽他偏又攜了她同往,可見是有給魏王顏色看看的意思,故而便人選了豔色的服飾。
“這哪裏是大紅色,分明是玫瑰茜紅。”賀蘭春笑嗔道,又吩咐人傳膳。
季卿哪裏懂得這些,在他看來什麼海棠紅,嫣紅,緋紅的,不過都是紅色罷了,也就春娘這樣的小女娘才講究這麼多。
兩人用過午膳,又歇了片刻方才動身去了魏王府,魏王府內的下人早早得了信便回內院傳話,魏王自持身份,自不肯出麵相迎,便打發了兒子去迎。
魏王世子素來忌憚季卿這個妹夫,自是不會擺了架子,早一刻便等在了外頭,待瞧見了馬車遠遠行駛,不由挑眉,與同胞兄弟魏三郎道:“今兒倒是稀奇,他竟坐了馬車來。”
行伍出身的人平日裏都習慣以馬代步,季卿更是如此,也不怪魏王世子頗為驚訝。
魏王世子見季卿下了車便迎了上去,不想季卿竟轉了身,探了手去,從車中牽出一美嬌娘,魏王世子與魏三郎頓時一怔,目光難掩驚豔之色,帶季卿不悅的目光掃過來,才回了神,下一瞬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