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可輕蹙秀眉的模樣依舊動人,賀蘭春雖容貌與她並不相似,然在神態與舉止上卻是與她如出一轍。
賀蘭春咬唇沉吟片刻,卻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去兗洲,她問容氏道:“母親,甄家與姑祖母曾有舊怨,我若是到了兗洲,怕是會讓甄家心中生怨。”她始終顧忌甄家與賀蘭家的舊恨,有道是暗箭難防,到了兗洲她便是案板上的肉,若季卿無暇相互,她可就任人宰割了。
“中山王既如今沒有讓甄五娘進門,可見他並非缺了甄家不可,甄家便是心中生怨又能如何,他們並不敢在這個時候動你分毫,你是中山王的側妃,動了你無疑就是打了他的臉,比起日後的榮華,孰輕孰重甄家還是分的清的。”容氏慢條斯理的說道,看了賀蘭春一眼,紅唇勾起,露出意味深長的說道:“要讓甄家瞧清楚你對中山王的重要性,如此他們才不敢生出一絲一毫的妄念。”
賀蘭春明白容氏的意思,她眉心一跳,手指不自覺的輕輕摩挲著袖口邊上的刺繡,袖口繡著繁複的蓮紋,她細嫩的手指撫上去微微有些硌手,讓她輕蹙起了秀長的眉。“”
“不可讓甄氏女得了名分。”容氏微垂著眸子,含笑說道,甄家隨中山王起事,一旦事成便是從龍之功,到時不管中山王是否寵愛甄氏女,隻要她安分守己便沒人可動搖她的地位,天長日久無疑會成為春娘的絆腳石。
賀蘭春微微頷首,透過紗幕看向外麵發了嫩芽的花枝,紅唇一翹,眸光卻冷了下來,沉聲吩咐道:“將外麵抽了芽的花枝剪掉。”
賀蘭春在洛邑暫住了餘月後隨著季卿使來的侍衛去往了兗洲,因事出突然,她又帶了隨行的侍女等人,路上少不得耽擱了一些時間,抵達兗洲時已近五月,正是陽光明媚,春暖花開之時。
事前季卿並不知賀蘭春要來兗洲,等接到侍衛消息時為時已晚,賀蘭春一行人已走到半路途中,他隻得斥了一聲“胡鬧”,之後吩咐魏氏備下院落。
魏氏第一次這般心甘情願為賀蘭春操持,便連李氏知她不日要抵達兗洲都未曾說什麼酸言酸語,反倒是有些急迫的想盼她進府。
她這般不免叫她身邊的人疑惑,茜雪便道:“賀蘭側妃要來兗洲,奴婢瞧著您似一點也不急的樣子。”其實何止是不急,隱隱還有些期盼的樣子。
李氏眯著眼睛歪在長榻上,哼聲道:“你又懂個什麼,沒瞧見魏氏可比我還要心急。”
“奴婢正是知曉才覺得稀奇。”茜雪麵露不解之色,原在幽州時王妃與賀蘭側妃雖未曾撕破臉,可也不睦已久,無端端的怎又會使了蘇媽媽去洛邑,如今得知她來了兗洲還這般歡喜。
李氏伸出一指點在她的額上,嗤笑一聲:“她是需賀蘭氏來安王爺的心。”說出這樣的話,李氏雖是心有不甘,可也曉得這是事實,甄五娘如此虎視眈眈,不止是魏氏,便連她都心有惶然,自是需要賀蘭氏這個定海神針來鎮住甄五娘那個狐媚子。
茜雪似有了悟一般的點了點頭,討好的道:“還是您有見解,奴婢便想不明王妃的所作所為究竟是何意。”
李氏哼了兩聲,她不過是與魏氏起了相同的心思罷了,賀蘭氏不來兗洲,她這側妃之位怕是難保了,她雖不甚聰慧,可也瞧出甄家的野心,雖說王爺眼下並未流露出讓甄五娘進府的意思,可她那糊塗姑母卻為了打壓魏氏與賀蘭氏想要給王爺納了甄五娘進府,她卻也不想想,不管魏氏還是賀蘭氏豈是那般好謀算的,到時不能如意不說,弄不好還要牽連到她的身上,讓她失了側妃之位。
賀蘭春來兗洲的消息並不是什麼秘密,尤其是魏氏這般大張旗鼓的為她置辦院落,讓甄氏一族已有所耳聞,隻是他們自持甄五娘美貌動人,並不將賀蘭春放在眼中,甚至隱有嘲笑魏氏之意,在他們看來一個親王正妃卻叫一個妾侍逼迫成這般,虧得魏氏還是魏王府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