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獻寶一樣呼喚父親們來看:“快看我發現了什麼!一個從倫敦寄來的包裹!”

夏嶽:“……”

遲立冬誇張地配合兒子:“倫敦寄來的!這麼神奇!我們快打開看看是什麼!”

夏斯年從包裹裏掏出沙袋皮革的瞬間,遲立冬就變了臉。

少年很快發現了上麵的簽名和Q圖,詫異地看看父親們,意識到情況不太對,道:“我突然想上洗手間。”扔下東西就跑了。

遲立冬蹲下,把包裹完全打開,放置了近二十年的皮革已經褪色泛白,馬克筆留下的簽名和繪畫也變淡了很多。包裹裏還有一封信,信紙也已變了顏色。

夏嶽記得那幾頁髒話,尷尬道:“我勸你別看。”

遲立冬置之不理,打開了折著的信紙,年輕的夏嶽寫給他的信,信裏字跡工整漂亮,寫髒話都像在寫情詩。

遲立冬蹲在那裏,看了很久。

夏嶽道:“還沒看完嗎?那些話有什麼好看?”

遲立冬一動不動。

夏嶽道:“別看了,做飯去,等下你兒子沒飯吃要拆房子的。”

他突然覺得不太對,慢慢走過去。

遲立冬竟然在哭。

夏嶽:“你幹什麼?罵你幾句怎麼還哭起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遲立冬哭得越發凶了,手裏還攥著那幾頁信紙。

夏嶽莫名其妙,把信紙劈手奪了過來,在一連幾頁串禍及祖宗的髒話攻擊以後,信的末尾,“你對我這麼壞,我也還是愛你,如果你也有一點舍不得我,能不能來找我?我會等你,但不會太久。”

夏嶽已經不記得自己寫過這樣的話。

遲立冬哭得十分凶殘,夏嶽無可奈何,像哄家養大狗一樣摸著腦袋哄他:“好了好了,等下被你兒子看到,丟臉不丟臉。”

遲立冬:“我這種人,哪有臉怕丟臉?”

夏嶽道:“那你要哭到什麼時候?”

遲立冬站起來,滿臉淚水,說:“我什麼都沒做好過。”

“你總是在等我。”

“還總是等不到。”

“你做到了九成九,隻等我做最後那一分。”

“我也從來沒做到。”

“這麼多年,你不值得。”

夏嶽看他良久,道:“我等到了最重要的那一次,一切就都值得。”

在這間四下搖曳著可愛野花、長滿野草與藤蔓的廢舊玻璃花房裏,夏嶽第一次明白地告訴他愚鈍的愛人,在那個對他們具有重要意義的夜晚,他已經讀懂了對方的口是心非。

回家以後,遲立冬把破掉的沙袋重新灌了沙子,又笨手笨腳地一針一線把它縫補好,用來做沙袋練拳自然是不行了,就放在了他和夏嶽的臥室裏做擺設。每天早上起床,拉開窗簾,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就照在這個失而複得的沙袋上,夏嶽當年送他時簽下的名字和畫的小人都還是清清楚楚。

一如他們的愛情,從來沒有如此清晰過。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和番外就此全部結束,謝謝所有人,下個故事見,最近兩天會先掛新文的文案,六月開坑,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收藏專欄關注一下本文已閱讀完畢,歡迎發表書評!<\/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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