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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寫滿了兩百篇大字,又寫完了八百字的檢討,顧盼沒能喘口氣,被陸珊扔去宮裏的小校場罰站了,每天一個時辰,還是在日頭最毒的時候。
“珊珊,體罰是不是太狠了,一個月罰站下來,盼盼會曬成黑炭的。”元琪對陸珊的做法略有異議。
“誰讓她錯得那麼離譜,居然苦肉計都出來了,不過算她小妮子還有點原則,不然我原先想的是罰兩個月,不痛她是記不住教訓的。”曬黑算什麼,顧盼的體質隨她,一個冬天就白回來了。
元琪要求的兩百篇大字和八百字檢討對剛滿七歲的顧盼來講不算少,莫語和陸慎心疼表妹,暗地裏模仿她的字跡幫她寫了不少,陸慎還連檢討的草稿都幫著寫出來了。
但是顧盼很有骨氣,兩位表哥的代筆沒有用,陸慎寫好的檢討也沒參考,全是自己獨立完成的。
元琪看到女兒交上來的作業很滿意,字跡工整就不說了,關鍵是檢討沒有廢話,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認錯的態度十分端正,要不也不會幫她在陸珊麵前求情了。
陸珊之所以沒接受元琪的求情,隻因為她覺得自己罰得不算重,顧盼的精力多旺盛,大太陽底下跑兩個時辰也不嫌累的,每天罰站一個時辰傷不著她,不過幫她定定性罷了。
果然,顧盼對待罰站的態度也很認真,每天中午下課就主動去小校場中間站著了,都不用人提醒,站不夠時辰絕不會挪動一步。
莫語陸慎這回不敢出來幫忙了,一是得罪不起皇後舅母(姑母),被發現他們也會被抓去罰站的,二來他們也幫不了顧盼什麼,難不成還能給她撐把傘帶點吃的。
莫語陸慎不過是在心裏想想,全然沒有實施的想法,拓跋凜卻是大搖大擺這麼做了。
“阿語,你瞧,凜凜來了。”拓跋凜是陸慎的親表弟,顧元娘再三囑托過他,在宮裏要多照顧表弟,可陸慎卻發現,拓跋凜有顧盼罩著,哪有自己什麼事。
“他來做什麼的?手裏打著傘,好像還提著食盒?”莫語說著說著,答案其實已經出來了。
陸慎撲哧笑了,甩給莫語一記白眼:“他來做什麼的?你不都已經說了。”
莫語陸慎多熟啊,才不計較對方的態度,莫語一臉都是看好戲的表情:“你說表妹會接受嗎?”
“我們去的話,她肯定不接受,換成凜凜的話,那就不好說了。”陸慎說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比起躲在暗處的兩位表哥,顧盼更早看到拓跋凜,可她有點搞不懂,拓跋凜為什麼扛著那麼大一把傘。
自從被元琪關了禁閉,顧盼好些天沒見著拓跋凜,後來重新去了宮學,兩人也有些生疏了,顧盼覺得對不起拓跋凜,也沒再想從前那樣死纏爛打,誰知拓跋凜先過來搭理她了。
“凜凜,你來了?”顧盼雖然不敢動,語調還是顯出幾分興奮。
拓跋凜走到顧盼麵前站定,偌大一把傘把兩個人遮得嚴嚴實實:“你渴不渴?餓不餓?”
“有點渴了,還不是很餓。”知道中午罰站午膳會用得晚,顧盼當然不會毫無準備,早膳和課間點心比從前多用了不少,絕對是扛得住的。
“那正好,我帶了冰鎮酸梅湯過來,你要不要喝一碗?”拓跋凜似是早有準備。
顧盼頓時眼神一亮,卻道:“我不能動哎,要不你等我會兒,我還有半個時辰就站完了。”
拓跋凜抬頭望了望天,明晃晃的太陽笑眯眯地望著他,不由皺眉道:“半個時辰那麼久,待會兒冰化了酸梅湯就不好喝了。”
顧盼無可奈何,隻得道:“凜凜,你先回去,這裏太曬了。”她在太陽底下罰站是母後對她犯錯的懲罰,拓跋凜又沒做錯什麼,沒必要陪著她一起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