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彌逸未死,朗月或許能尋個道侶相伴,或許在外邊闖蕩,或許與呼朋喚友,擁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此時這般執念入體,人生全圍繞著複活彌逸打轉。
他為彌逸道侶,他為彌逸複活之事忙活終生,這是他的職責,可這不是朗月的。
他望著朗月,像是初次相見,又像是相識許久,帶著他自己也沒發現的慈憫,猶如父母發現自己的孩子走錯了道,隻能歎息一聲替他善後,依舊不落忍他痛疼而苦。
他朝朗月走去,朗月聽到動靜仰頭望他,嘲諷一笑:“你想做什麼?”
莫長青伸手拉起朗月,默不作聲的將他身上陣法轉移到自己身上。
朗月麵帶驚恐之色,大呼道:“你做什麼!你瘋了!”
莫長青一意孤行,見朗月掙紮不願,開口道:“若是彌逸在此,也會如此做,他一向當你為兒子看待。”
“要你說,要你說,彌逸對我當然好。”朗月掙紮地愈發厲害,“我不用你假好心,你留著你這假情假意陪伴著彌逸不好嗎?”說道此處,朗月有些心酸,無論他做了多少,對於彌逸來說莫長青是不可取代的。
莫長青聞言一軟,朗月這話語中的矛盾,恰恰說明朗月這人心底溫柔依舊,若真當他是假情假意,便不會說讓他陪著彌逸。他摸摸朗月的頭,道:“我本就想以此身陪伴彌逸,如此更好。”莫長青回答得不緩不急,心平氣和,他已經做好赴死準備:“可是你不同,你應有自己的人生,不應該為我與彌逸搭上你自己。”
他的大掌猶如山石般不可撼動,他堅定的、不可置疑的將陣法轉到己身,他將朗月伸手一推,便將他推出陣法之外。
朗月跪在地麵之上,望著陣法之中無悲無喜的莫長青,忽然嚎啕大哭起來。他多想像幼時那樣,窩在彌逸懷中,對青逸齜牙咧嘴,因為他知道,這人不會對自己生氣;他曾偷偷喊過他父親,他曾在心底無限崇拜他,而是事情到底為什麼會發生到這一步呢?
他不舍得彌逸死,又怎麼舍得青逸死?現在,連青逸也要離開他了嗎?
“我知道錯了,”朗月朝前爬了一步,卻渾身無力得倒在地麵之上,他雙眼模糊了世界,也模糊了眼前的莫長青,可是莫長青冷淡的視線打在他身上,竟讓他渾身涼得發慌。
白風順著祝餘指引來到此處之後,見到的便是這番模樣。
朗月倒在地麵之上默默垂淚,莫長青冷淡地望著朗月,眼底不帶任何情緒。
感知到來人,他朝白風投來一瞥,那視線太過淡漠,讓白風不自覺的停住腳步。祝餘雖然不知莫長青與朗月發生了什麼,但隻隨意探知下,便知道此時是個什麼情況,他忍不住驚呼道:“狼多多,你到底幹了什麼蠢事!”
朗月順著聲音落到白風身上,他淚眼婆娑沒瞧清白風容貌,隻看到那頭銀發,以為這是祝餘,他將臉埋在衣袖之中,偷偷揩拭幹淨淚珠,又朝白風瞧去,道:“祝餘,你也來了。”
隻是瞧清白風之後,朗月啞然,這個是,祝餘的道侶,他目光又落到其後的韓離與沈七身上,沒發現誰是祝餘。
聽到祝餘二字,莫長青本來毫無波動的眸子閃過一抹異光,他視線重新投向三人,淡淡道:“祝餘?”
祝餘直接化出人形,從白風胸.前陶瓷之中脫身而出,他站在白風前邊,皺眉望著朗月,道:“你怎麼這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