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了嗎?有沒有孩子?醫生,你幫我聯係她吧!”
西蒙點點頭,然後給李紅紅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的李紅紅表示自己就在附近,很快就會到。
當診療室的門被敲響的時候,淺藍嘭的一聲,變成了一台老舊的,二十年前的那種老電腦,再也不動不說話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外麵想起:“西蒙……請問西蒙在嗎?我是李紅紅。”
西蒙站起身去開門,他身後,老電腦的鼠標不受控製的滾啊滾,機身都在微微顫唞著。
門被拉開,一個穿著紅色長裙,挽著發髻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外。
西蒙說:“請進”
女人遲疑了一下,走了進來,坐在了剛剛淺藍做過的沙發上。
“我就是李紅紅……天!這真的是我的電腦!淺藍,淺藍……” 女人低聲的喃喃著,一滴淚落到了這台陪伴她度過最難熬的日子的電腦。
西蒙靜靜的觀察著淺藍的主人,她看起來三十多快四十了,保養的不錯,身材勻稱有力,甚至在她用力的時候,能夠隱隱看得見肌肉線條。
看得出這是一個經常健身,愛惜自己的女人。
隻是,當這個女人伸出手,抱住淺藍的顯示屏的時候,她那有力的手腕上,有著一道道疤痕。
這是當年,她割腕留下的痕跡。
“我怎的沒想到,發現我電腦的是一個心理醫生。”李紅紅在平靜下來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太意外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著隱約的魚尾紋,但笑容卻非常明亮。
“心理醫生和其它的人有什麼不同嗎?”西蒙隨口問。
李紅紅的臉上出現了一層迷蒙之色,她輕輕的點頭,然後緩緩的講出了她自己的故事。
那一年,她十五歲,家中劇變,導致她苦悶不已,抑鬱症爆發。
那真是一段灰暗的日子,周圍的人不理解自己,朋友們讓自己堅強一點,甚至還有一些好心的老師,以為嚴厲的斥責能夠讓這個嚴重抑鬱的少女重新振作。
但對於抑鬱症來說,這一切都沒有用。
李紅紅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琢磨死亡。隻是偶爾的一天,她在學校的圖書館,看到了一本關於抑鬱症的書。
從那本書裏,她知道了心理醫生,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可以幫自己的人,但糟糕的是……她在這個城市,根本找不到一個心理醫生。
每一次割腕,她都會被送往醫院,甚至被當成瘋子住了一段時間的精神病院。
後來她從醫院裏出來,那天是她感覺還不錯的一天,因為已經連續吃了一個月的百憂解,她決定賣掉電腦,開始新的生活。
她拿著賣掉電腦的錢,離開了這個城市,到了當時沿海的發達地區。
“我再一次割腕,是在藥停了一個月之後。我決心去找心理醫生……” 李紅紅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那個時候,與其說是心理醫生,倒不如說是江湖騙子。
李紅紅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個“醫生”,不少所謂的“醫生”都隻是告訴她要堅強,要勇敢……甚至有一個還引-誘她上床。
抑鬱症帶來了巨大的痛苦,然而這些所謂的“心理醫生”,帶來的則是絕望。
在李紅紅二十五歲前,她都是靠吃藥來緩解。
阿普唑侖,氯氮平,百憂解,從來不敢停。吃了藥以後,腦袋木木的,感受不到痛苦,也感受不到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快樂和喜悅。
隻是像行屍走肉一般活著,至於生活是什麼,根本不知道。
“那你後來……” 西蒙很能夠理解李紅紅的那種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