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莊齊恩端來了熱油茶,可皇帝根本目不斜視,依舊隻瞧著他的皇後傻笑。反倒是皇後,瞥了莊齊恩一眼。
“今日天涼,我讓他們把早膳擺在屋裏了,走吧。”
“好!走走走!”
帝後二人都走了,剩下來的太監們又開始忙活著收拾了。
徐從德拉著莊齊恩到一邊道:“瞧見沒有?那才是人過的日子呢。雖然是個就在哪吃飯的小事,可這也是皇後能替皇帝拿主意。你若是成了,即便沒有皇後得寵,但至少也能……”
忽然後頭有太監阿諛的聲音響了起來:“李爺爺,您怎麼來了啊?”
徐從德趕緊轉身,一看來人嚇得一哆嗦。能叫李爺爺的太監挺多,但圍堵這位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他是慎刑司的大太監,是太監裏頭的無常。尤其這位爺爺身後還帶著兩個高壯的大力太監,這明擺著不是閑著沒事出來遛彎消食的,而是有公務在身的。
徐從德拉著莊齊恩退到一邊去,可是剛彎著腰站定,徐從德就看家眼前多了一雙青麵靴子。
徐從德心裏咯噔一聲,當時就哆嗦了一下,等到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徐從德整個人都癱了。
“徐從德,還有你這新收的幹兒子,二位這就跟著咱家走一趟吧。”
皇帝跟周安的早膳簡單得很,小米粥、小籠包子、蒸蝦餃、兩個小菜,也就是全部了。跟些大戶人家的早膳也沒什麼區別。
兩人邊聊邊吃,吃完了就手拉著手到院子裏溜達著,溜達完了,周安再給太子拉著,到了禦書房裏頭。
皇帝坐在上首,博古架的後頭卻還遮著一張小桌,這小桌是屬於周安的。內閣交上來的奏折,周安先看過,再分為輕重緩急交給皇帝批閱。
有許多都不需要閱,皇帝直接照著周安給的小紙條寫上批就好了。
——這還鬧過一樁讓朝臣群情激奮的“趣”事,夾在奏折裏的小紙條皇帝忘記扔了,就這麼直接發回去了,朝臣打開奏折一看,頓時意識到怎麼回事了。頓時上折說牝雞司晨,內功幹政。皇帝被鬧得大怒,在朝會上大喊:“他是公雞!”
不過這都是皇帝剛登基兩年時候的事情了,現在的皇帝已經是把穩了朝綱,再沒有誰敢多嘴多舌的。
正處理著奏折,大太監劉長福過來了,對著皇帝耳語兩句。皇帝“嗯”了一聲,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笑意。
到了晌午,皇帝又拉著周安的手,兩人溜達著去吃午膳。
周安問:“又是哪家?那人可是被逼迫的?”這沒前沒後頭的,仿若個猜謎一般。
“理王家的。”皇帝搖搖頭,“那人不是被逼迫的,他乃是個落魄士子,想以此為進身之階。”
周安搖搖頭,不再說了。
這已經不是頭一次了,其實從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開始,就有許多與周安或神似或形似的男子,朝他身邊湊。這些人有護衛,有朝臣,直接剁了下麵進宮來靠近他的太監,更是隔三差五從不間斷。
這些人有的是自願,但也有不少是被迫的。
比如去年就有一個,相像得簡直都讓周安懷疑,是不是他家裏走失了個雙胞兄弟了。結果這人就是讓當地知縣看見之後,大驚之下,拿住了他的父母妻兒,將他一番訁周教,獻給了上官。這上官也視之為奇貨,將人閹割,送進了宮中。
不過,既然眼前這人不是被迫,那周安也就不會搭理了。
“不過,你也確實到了該……”皇帝拉著周安的手一用力,周安小小的趔趄了一下,還沒站穩,就讓皇帝摟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