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學校的校褲為什麼是卡其色的?校方就不能隨大流用紅布料嗎?藍的也行啊!”
壓根忘了自己當初對學校卡其色配白色的新校服讚不絕口,覺得終於有點青春偶像劇裏的樣子了。
花年撥通了他媽媽辦公室的電話,接電話的卻是護士,告訴他他媽媽還在急救室搶救今早淩晨大出血的產婦。
花年於是留了個口信,便上樓去找雲天賜了。
雲天賜房間的門沒鎖,花年開門進去,看見廁所的燈亮著,印花毛玻璃上隱隱能看到雲天賜的身影,他站在洗漱台前麵,高高抬著一隻腳照鏡子,看腿的輪廓並沒有穿褲子,而對著鏡子照哪裏不言而喻。
這什麼姿勢……花年佩服了他一下,腳居然能翹那麼高,背著他練瑜伽了吧?
似乎察覺到他的注視,廁所裏頭的人扭頭朝他看了過來,然後立馬把自己抬起的腳放下了,花年莫名有些心虛,於是快步走到椅子上坐下了。
他久違的想起了小時候,他第一次與雲天賜見麵的場景,剃著光頭的小男孩抱著很酷的水槍站在他爸媽身邊瞅他。
雲天賜比他們家早半年住進這個新建的別墅小區,他爸媽作為新住戶來給鄰居打招呼,客套之下得知兩家孩子一樣大,都是五歲年紀,於是很自然的讓他們玩在了一起。
雲天賜小時候塊頭挺大的,又剃了光頭顯得有點凶,為什麼剃光頭?拿他爸爸剃須刀玩的,頭皮都給割了一道口,搞笑的貼著OK繃。
又問了一下出生月份,比花年大兩個月,於是學著電視裏演的要做他老大,抱著水槍帶他衝鋒陷陣,“殺”遍小區小朋友。
玩水槍免不了喝裏頭的水,甭管衛不衛生,五歲懂什麼衛生,用水槍對著嘴射著喝,喝飽了就想上廁所,於是老大帶著剛收的小弟去圍牆邊撒尿,霸氣一脫褲,藍天白雲放小鳥,再然後是一句古詩,疑是銀河落九天。
花年一開始還沒發現雲天賜哪裏有問題,他喝水喝的少,尿的也快,收起小鳥就蹲下去拿放在草地上的水槍,結果無意一抬頭……
他看到了很奇怪的東西。
五歲,雖然不大,但身為男孩還是清楚男孩的構造的,而且在幼兒園裏也沒少看其他小男孩的小鳥,課間上廁所都是老師帶著排排站,所以花年被嚇到了,因為眼前這個男孩跟他知道的、見過的所有男孩都不一樣。
他“哇”的一聲嚇哭了,由於兩人尿尿的地方離他家不遠,所以在整草坪的花爸爸率先衝了過來,以為兒子出什麼事情了,結果一看發現自家兒子沒事,倒是隔壁家的兒子很有問題。
不是說他人有問題,而是身子有問題。
從此以後,雲天賜的秘密不再是他們家獨有的秘密了,而成了兩家共同的秘密。
而也是從那時起,花年再也沒見過雲天賜在人前脫褲子了,哪怕在學校裏也一直用獨立衛生間。
他被他爸打了一頓,因為他不乖,沒聽他們的話在外頭脫了褲子,那一晚雲天賜嚎嚎大哭的聲音一直響了兩個小時才消停,比他被嚇哭那會慘十倍。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花年突然覺得他有點兒可憐,又想到剛才雲天賜抬著腳費力的對著洗漱台照鏡子,於是走到陽台上一爬一躍,便蹦進了對麵的自己的房間。
一分鍾後他又蹦回來了,手中拿著一麵圓圓的小鏡子,走到衛生間外頭敲了敲門。
“我這裏有小鏡子。”花年說道,感覺有點兒怪怪的,還有點兒別扭。
裏頭沉默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