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解釋道:“我這不剛才去買衛生巾了嗎?那個導購教我的。”

雲天賜還是覺得他在這方麵有天賦,於是腦子靈光一閃,來了主意,當即露出“友善”的微笑。

花年看他笑的這麼邪惡,背後就發寒起來,隻聽雲天賜對他說道:“要不……你和我一起穿吧?”

“!!!”花年瞪著他:“我?我又沒來大姨媽!”

“大、大……什麼大姨媽?!”雲天賜又漲紅了臉,“我一個大男人流血,那能叫大姨媽嗎?我這叫陽剛有血性!”

花年覺得他說這話的感覺有點兒像孔乙己。

雲天賜越想越來勁了,大家都是青春少年郎,憑什麼他穿他不穿?不帶小夥伴下水的老大就不是一個好老大,於是指揮著花年:

“你再去衣櫃裏拿條內褲出來,咱倆哥們一起穿!”

“不!”花年抵死不從。

雲天賜就把平日裏教唆他和自己一塊搗蛋的那一套拿了出來,圍著浴巾坐在床上一臉大義凜然,說話的語氣比傳銷頭子還充滿激情:“是兄弟就不許說不!咱倆七歲在廁所燒香結拜,我做老大的什麼時候虧待過你?我喝一瓶娃哈哈都想著給你留一口呢!是兄弟就陪我一起穿!”

“……”他拿這一套出來花年就拒絕不了了,隻得又貼了個“嬰兒尿不濕”出來,雲天賜這才高興了,有小夥伴陪著用起衛生巾來底氣也足了不少,這才從床上下來拿著內褲進衛生間換去了。

這回他倒弄的快,不到三分鍾就在廁所裏頭喊:“花年,你穿好了嗎?”

花年坐在電腦前麵翹著腿,旁邊放著貼著衛生巾的內褲,對著衛生間喊:“好了!”

雲天賜於是套著黑色三角小褲褲出來了,腰間沒了大浴巾,能明顯的看到薄薄的內褲被衛生巾撐出了痕跡,以至於連雲天賜本就不大的小鳥更加不顯眼了。

兩小夥伴大眼瞪小眼,然後花年露出了笑,雲天賜大怒,用三步上籃的動作一個健步衝過來,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個“扣籃”。

“你丫唬我呢?”雲天賜惱羞成怒,對著花年暴打,把小夥伴打的抱頭鼠竄:“讓你騙我!不仗義!你這龜孫子!”

說著就不服氣的伸手去扒拉他的褲子,嚇的花年不抱頭了,趕緊雙手拽住自己的褲頭並和他扭打起來。

兩人正鬧騰著,樓下傳來了車庫打開的聲音,兩名少年皆是一愣,一個拉著鬆垮垮的褲子一個套著內褲都奔到了窗邊。

這一看,一亮白色比亞迪,正是花年媽媽回來了,於是兩人對視一眼,趕緊奔回了床邊。

“快躺下快躺下!”花年招呼著雲天賜,後者一個鯉魚飛躍蹦到了床上,花年用薄被把他掖住,然後又把白糖水塞他手裏,幾秒前還在打架的兩人瞬間變得友愛又和諧。

於是等花媽媽進房間時,看到的便是自家兒子在好好照顧“生病”的小夥伴的溫馨感人畫麵。

“媽!”花年站了起來,臉上掛著笑:“你回來啦。”

“嗯。”花媽媽走了進來,看到了衛生間裏帶血的校服和散落在地上的衛生巾包裝紙,又看到了花年買的那一大袋衛生巾,還有地上的幾滴已經幹涸的血漬,覺得房間有些亂。

不過她並沒有在意,而是快步走到了床邊,摸了摸雲天賜的臉,微涼。

“林姨。”雲天賜乖乖巧巧的喚了她一聲,眼底帶著緊張和不安,讓花媽媽不由想起了十幾年前第一次給他做身體檢查的場景來。

五歲的小孩一個人坐在檢查台上,身子瘦巴巴的,烏亮的眼睛透著水潤,好似隨時都要掉下淚來,讓他脫衣服時,他還雙手緊緊抓著褲頭不敢,跟受驚的小動物似的,讓她看了心疼死了。

最後還是在雲媽媽的協助下才把他脫光了,嫩嫩的小屁股上仍留著一些他爸爸用拖鞋打的淤痕。

那時花媽媽還沒做上婦產科主任,也是第一次看到雙性人,其實關於雌雄同體的發生率並不低,有0.1%到0.2%的活產兒會因性別不明會引起醫療關注,也包括以手術消除此現象的人。其它人估計得真正雌雄同體的發生率則低很多,約為0.018%(此段數據取自百度百科)。

但大多數雌雄同體症狀不明顯,隻是內部多了一些不應有的器官,光看體外特征是看不出來的,有些人一輩子都發現不了,有些到了青年或是中年才露出倪端,而雲天賜卻是病例中少數的顯性,一出生就具有肉眼可見的兩套發育完整的生殖係統。

“之前做過檢查了嗎?”她問著雲媽媽。

“做過了,醫生說是XXY變異染色體。”雲媽媽的眼眶微紅,然後向自己的鄰居闡明了一切。

原來她和丈夫是遠房親戚,都姓雲,但兩人進入了同縣的律師事務所才認識,一開始以為隻是姓氏相同而已,那個小縣城裏姓雲的不多,但也有好幾家,但相戀後走訪了親戚,才發現他們有著一個祖宗,對照族譜算下來,他們兩剛好是第四代,在法律上是可以結婚的。

於是結了,卻沒想到生下的孩子卻是有問題的,因此受到了親戚們的指指點點,漸漸的整個小縣都傳開了他們生了一個怪胎孩子,男不男,女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