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人與過去一樣仍舊高挑的背影,花年露出了淺笑。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等天氣漸漸炎熱,雲天賜的肚子也大到不合適出門了,便隻能成天窩在家裏,連晚上的散步都不想出去了。
這年頭晚上人也不少,想找個沒人的街走走起碼得等到十二點之後,可那時候雲天賜都睡著了。
而他不出現以後,小區的老人開始記掛他了,還有幾個特意過來敲門問情況。
“那個,你家天賜咋不出來下棋了?”
“他肚子大了,嫌出去丟臉。”
“哎,這小子臉皮咋這麼薄,大家都知道他情況咧。那他孕檢怎麼樣了?”
“都正常著呢,醫生說他的身體適應性比預料的要好。”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反複點頭道了幾句,然後彎著背慢吞吞的走了,吃晚飯的時候雲媽媽給雲天賜一說,雲天賜都挺感動的。
但他還是沒臉皮出去。
等時間進入五月,天氣已經很炎熱了,雲天賜想開空調,但花年那對特意從東北跑到這兒等曾孫兒出生的爺爺奶奶不讓他開,固執的認為孕婦不能吹空調,也不能吹電風扇,給了他一個很有七八十年代氣息的黃色大蒲扇讓他自個拿著扇,說這是自然風,對身體好。
雲天賜又無語又想笑,跟老人家科普孕婦是可以吹空調的,注意保持空氣清新就行了,但老人家固執,而花年爺爺更是做了好幾個月思想工作才勉強接受他這個“孫媳婦”的,雲天賜也不敢說太多免得惹他們不高興,人家就是信那些有什麼辦法啊?隻得認命的靠大蒲扇過活。
還不能偷偷關門吹,老人家往他身邊跑的勤快著呢。
而花年也不容易,因為和雲天賜睡一塊,連帶著也不能吹空調,不過他好歹能光膀子,雲天賜因為不想露肚皮,隻能套著寬鬆的T恤衫,後來有一天午睡,被熱醒了,睜眼一看花年光著膀子坐在電腦前麵吹小電風扇,還吃著他奶奶切好的西瓜,很快活的樣子,他也是剛睡醒腦袋懵,還熱的整個人煩躁,居然羨慕的給哭了。
吃瓜的花年都給驚呆了,雖然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但瞬間還是以為雲天賜要生了,是給疼哭的,於是扔下西瓜一邊衝樓下大喊他媽媽和爺爺奶奶,一邊抱住雲天賜,哪知道一家人都在床邊緊張的聚齊了,雲天賜才抽抽噎噎的道出一句:
“我好熱。”
“……”全家無言。
然後雲天賜終於靠賣慘爭取到了吹風扇的權利,苦巴巴的日子終於好了一些。
如此又過了一個多月,在某個知了叫的很歡樂的夏天,天空中的太陽散發著炙熱的金光,隔著鞋踩著水泥路都能感到燙,雲天賜吹著電風扇,吃著西瓜忽然眉頭皺了一下。
然後又笑了,腆著大肚子半癱在沙發上一邊繼續吃瓜,一邊衝旁邊看商場建設圖的花年說道:“咱們兒子又不老實了。”
他並沒有過多在意,花年也沒有在意,仍舊低頭認真的看著建設圖,隻是隨口道了句:“等他出來了,我幫你揍他。”
雖然國家不允許做性別檢測,但那對他們家來說根本不是事,早好久之前做孕檢時就知道是個男娃子了。
於是吃瓜的繼續吃瓜,看圖的繼續看圖,然後不一會兒,雲天賜又皺了下眉。
“誒,這小子今天動的還挺歡的。”雲天賜吐槽了一句,疼的有點兒發熱起來,便不吃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