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兒,你讓不讓。 ” 庫媽媽厲聲問。

沈盈枝繼續搖頭。

庫媽媽見狀,猛喘了一口粗氣,然後甩下一句“好一個小姐” ,就疾步朝著正房走了。

庫媽媽走了,目送她背影離開,沈盈枝歎了一口,彎腰準備扶起林河,淺綠的一角出現在了沈盈枝的目光裏。

春柳:“小姐,我幫你扶他吧。”

沈盈枝看了一眼庫媽媽消失的方向,對著春柳點了點頭。

和春柳兩個人把林河扶回了房間,沈盈枝才帶著春柳離開了房間。

她不知道她一離開房間,臥室裏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眸底深不可測。

“小姐 ,庫媽媽?”春柳欲言又止。

沈盈枝唉了聲:“沒事兒,她不會真的生我氣的。”

但是……假的生氣也很難辦啊 。

沈盈枝再次輕籲了一口氣,庫媽媽的脾氣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種並不是不好,但是沈盈枝她……還是想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別人 。

沈盈枝敲了敲庫媽媽房間,她沒開。

沈盈枝走出去 ,招呼春柳,一起把冰鎮在井裏的冰糖雪梨水撈出來。

春柳今年十而歲,比沈盈枝大一歲,但是春柳因為從小做活,倒是比沈盈枝的的力氣大 。

把冰糖汁裝了一碗,沈盈枝敲了敲庫媽媽的門,聲音乖軟:“庫媽媽,我給你送冰糖雪梨汁水來了。 ”

庫媽媽不開,沈盈枝也不急,慢慢的敲著。

須臾後,庫媽媽開門了,麵色不虞道:“您是大小姐,我一個奴才怎麼擔得起你送東西。”

沈盈枝吸了吸鼻子。

庫媽媽雖然管教嚴苛,但絕對不是一般的奴才,她女工文墨,無一不精,沈盈枝的女工讀書都是庫媽媽叫的。

再加上她通身的氣派,沈盈枝就覺得她不像普通的奶娘。

聯想到一個月前,出門的時遇見了一條惡狗,朝自己身上撲過來,是庫媽媽不要命的幫自己擋了過去,沈盈枝就做不出來把她當成下人 。

沈盈枝上輩子受了很多人的恩惠,她依舊不把這當做理所當然,反而對人家的好,更是記在心坎上。

“庫媽媽。”沈盈枝又軟軟的叫了她一聲。

庫媽媽麵色不變:“進來吧。 ”

沈盈枝見狀,偷偷的抿唇笑了笑:“庫媽媽你喝。”

庫媽媽目光落在散著涼意的冰糖雪梨汁上麵:“盈姐兒,人心本惡。”

她說話也不需要沈盈枝附和,隻一直的說下去:“以後等你吃過苦頭你就知道我沒有騙你,媽媽總不會。”庫媽媽的目光驀地變得微妙起來:“不會害你的。 ”

沈盈枝低著頭,沒說話 。

庫媽媽見狀,她的語氣也嚴格了幾分:“今天的字寫了嗎 ,花繡了嗎?沒有就趕快去。”

寫完了五篇字以後,廚房的香味飄到了沈盈枝的鼻腔裏,她撐了一個小小的懶腰,目光朝著東廂房那裏去。

林河感覺到房間裏有人進來了,他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 那個人給他捏了捏被角。

他吸了吸鼻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沈盈枝見他睜開了眼睛,眉眼中就不自覺地帶了笑 :“小河,你醒了。 ”

狀似茫然的看了看周圍,林河懵懂的看著她:“我,我這是在,在哪兒,不是,不是說” 說到最後,林河的眼底泛起了一陣淺淺的霧。

“你好好在這兒養傷。 ” 沈盈枝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不會把你扔出去的。 ”

不會把我扔出去……

林河心裏對這個答案無比鄙夷,麵上卻露出一絲既歡喜又震驚的微笑來,眼睛真誠:“ 盈盈,我一定不會白住的,我會幹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