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楚元瀟身上的風,夾帶著絲絲酒氣,酒氣很淡,楚元瀟竟沒覺得難聞,還隱約聞到了很淺很淺的香氣。

有點熟悉,恩……像是他慣用的洗發水的味道。

嚴皓坐在小板凳上,不同於平時腰背挺直的端正坐姿,他兩條長腿隨意分開,一彎一直,左手手肘撐著膝蓋、手掌支著下巴,身體歪著,微仰著頭,一副被星空迷住的模樣。

他專心賞景,楚元瀟自不會找話說,隻默默喝粥。

嚴皓的視線從天空轉移,落在離他不過三四米遠的楚元瀟身上。

為了看得更清楚,他轉動脖子,一點點、緩慢地轉動,像是怕動作大一點就引起楚元瀟的注意,直到完全麵對著楚元瀟才不動了。

楚元瀟吃飽,蓋上保溫桶,偏頭去看嚴皓。

咚!

嚴皓撐著膝蓋的手肘一個打滑落了空,身體一偏,摔到地上。

他像是懵了,一時竟沒站起來。

楚元瀟把保溫桶往地上一放,快步走過去,壓下心裏對和男人接觸的排斥,直接伸手拉住著嚴皓的胳膊。

“嚴總,你摔哪了?能起來嗎?需不需要叫人過來?”

嚴皓搭上楚元瀟的肩膀:“腰磕到了石頭,不礙事,不用叫人,扶我一把就行。”

兩人離得極近,嚴皓開口說話,氣息幾乎直接噴到楚元瀟臉上,楚元瀟渾身僵硬,呼吸一滯,強忍住把人推開的衝動,別開臉,扶著嚴皓站起身。

嚴皓一站穩,楚元瀟就想退開,可肩膀被嚴皓死死按住,半步也動不了。

嚴皓低頭,幾乎是在他耳邊道:“扶我進帳篷。”

他舍不得放開。

耳朵被熱氣一熏,楚元瀟腦子裏那根繃緊的神經啪得斷了,他什麼也沒想,條件反射地重重推開嚴皓。

嚴皓猝不及防,踉蹌著後退幾步,要不是下盤夠穩,差一點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他勉強站穩,目光沉沉地看著楚元瀟,薄唇緊抿。

楚元瀟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麵色一緊,十指握緊又鬆開。

夜色擋住了他微白的臉色,他語氣平靜地聽不出情緒:“抱歉,嚴總,你身上酒味很衝人,我聞著不舒服,不是故意推你。”

嚴皓沉默,過了好幾秒忽然低聲問:“你很討厭我?”

楚元瀟搖頭,想到他可能看不清楚,就開口:“並沒有,嚴總,我隻是被熏得難受。剛才的事我……”

“不用道歉。”嚴皓略有點煩躁地打斷他的話,“既然我熏著你了,那我離你遠點……你休息吧。”

說完轉身,僵著腰進了不遠處的帳篷。

楚元瀟站在原地沒動,半晌,輕歎口氣,把嚴皓和他的小板凳還有保溫桶都收了起來,放在了帳篷外。

他從帳篷裏拿了洗漱用品,去村口的井邊洗漱。

剛洗漱完準備離開,齊翔找到他,兩人就在井邊聊了好一會兒。

“那邊還沒散,你還準備去玩?”

齊翔反問:“你玩不玩?不一定去湊熱鬧,隨便玩什麼都行,我陪你。你來看我,我都沒好好陪你,心裏怪不好意°

“你瘋了嗎?”楚元瀟瞪嚴皓,“我手要斷了!”

嚴皓沒說話,但手上的力道鬆了幾分,垂眸盯著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