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精簡再精簡，輕咳一聲，快速說了出來。
“實話跟你說，我隻想談戀愛，不想做|愛。”
言簡意賅。
嚴皓沒想到楚元瀟說的“說清楚”會是這麼簡單一句話，一時愣了愣。
想了想，他問：“你是想談戀愛，還是想和我談戀愛？”
這和直接問“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有什麼差別？
楚元瀟從小到大被人表白過無數次，但向別人表白的經曆為零，猛然遇到這個問題，竟然覺得臉上發燙。
完了，自己大概是有毛病了。
楚元瀟抿著唇不答話。
嚴皓再一次發揮了他的固執，重新又問了一遍。
他端正的坐在沙發上，視線緊鎖著楚元瀟，表情嚴肅認真，大有一種得不到答案還能追問上一萬遍的氣勢。
楚元瀟輕輕哼了一聲，覺得他是明知故問，心裏不太爽，但還是說了：“和你。”
嚴皓表情立刻就緩和下來，連聲音都輕快起來，一瞬間從老古板變成了小年輕：“你喜歡我！”
“……你很幼稚。”楚元瀟沒好氣道，“難道你不覺得你關注錯了重點？”
“你喜歡我這件事最重要。”嚴皓眼睛發亮。
楚元瀟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等他自己回神。
他就不相信，嚴皓這個一看就很重欲的男人，會不在意他說的重點。
果然，嚴皓高興了一會兒，就意識到另外一件事也很重要。
想到今天在馬場時楚元瀟的失常，嚴皓放緩語氣問：“你為什麼不想做|愛？你……是不是害怕？”
楚元瀟身體微僵，好半晌才點頭：“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男人和男人？”嚴皓的心情一瞬間跌到穀底，“既然接受不了同性，為什麼又說想和我安戀愛？”
“我看你平時挺聰明的啊，怎麼和你說話這麼費勁？”楚元瀟不明白嚴皓又腦補了什麼，隻覺得心累。
嚴皓看他生氣，腦子很快就轉過來了，想到什麼，他眼底閃過一抹緊張。
沉默了一會兒，才遲疑地問：“你為什麼會害怕？”
話題進行到這，楚元瀟也幹脆全部說明白了：“實話告訴你，我天生就喜歡男人，但是我和人做過一次，感覺很不好，有心理陰影。”
一瞬間，嚴皓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冰天雪地、渾身發冷，臉色也白了幾分。
楚元瀟說話的時候是低著頭的，根本就沒發現他不正常的反應。
嚴皓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可嗓子幹啞的厲害，一個音也沒發出。
楚元瀟沒聽到他說話，低著頭自顧自說了下去：“你也別和我說什麼看心理醫生，或者你肯定能給我帶來好的體驗之類的話，我明確跟你說，我絕對不會看心理醫生，也不想和你嚐試——至少目前不想。”
楚元瀟說完，在心裏默默數了十秒，嚴皓還是沒有開口，他整顆心一寸寸涼了下去。
他抬起頭，直視嚴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嚴皓霍然起身，在楚元瀟的注視下走到他麵前，單膝跪在床前，抬頭看他。
“我願意尊重你，不碰你，”嚴皓深深地看著他，每個字都咬的很重，像是在做什麼重要的承諾，“那麼，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對了。”
楚元瀟愣了愣，問：“你確定？我不是說著玩的，你要是忍不住，想對我強來，我可能會控製不住廢了你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