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瀟其實已經有點睡意了,隻是大腦還處於十分警戒的狀態,一察覺到身側的人有動靜,身體就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

對上嚴皓的視線,他又條件反射地往後挪了挪。

嚴皓背對著光,他看不太清嚴皓的神情,隻是能很敏[gǎn]的感覺到對方情緒不太好,有點像是要生氣了。

楚元瀟莫名有點氣短,竟想也沒想就順口說了個借口:“……我隻是想去衛生間。”

說著就站起身準備下床。

嚴皓伸手握住楚元瀟的腳腕,楚元瀟身體一僵,臉色一瞬變冷,回身就朝嚴皓腹部踹去。

這一腳踹得實打實,嚴皓疼得悶哼了一聲——手依然沒鬆開。

楚元瀟聽到嚴皓的悶哼,心裏一驚,一時也沒再去在意握著他腳腕的那隻滾燙的手。

他跪坐在床上,伸手去摸他剛才踹的地方:“沒事吧?”

“唔……”嚴皓又悶哼了一聲,隻是這一聲和剛才那聲意味完全不同,帶著明顯的情|欲。

楚元瀟立刻意識到他踹的是個挺敏[gǎn]的地方,嗖地收回了手,略有點尷尬。

嚴皓倒是半點不覺得尷尬,鬆開楚元瀟的腳腕,慢騰騰地坐起身,隨手打開床頭燈,直視著楚元瀟,半點沒有把被楚元瀟踹了一腳的事放在心上。

“你睡我房裏的幾天,睡得好不好?”

他這一問,讓楚元瀟回想起前幾天整夜的煎熬,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本還想含糊一兩句,但感受到嚴皓的嚴肅,還是說了真話。

“不太好。”

嚴皓眉頭一皺,立刻起身下床,站在床邊對楚元瀟道:“你不要這麼勉強自己。”

尤其是不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承受痛苦,隻要稍微想想過去幾天楚元瀟晚上都以這樣的狀態一個人睡,他的心髒就會抽抽的疼,悶的喘不過氣——所有的痛苦似乎都是因他而起。

楚元瀟微微抿唇,看著一副要準備出門的嚴皓。

“你去哪?”

“我另定一間房,我在這房裏,你根本睡不好。”

不知為何,在這樣的情況下,楚元瀟一整夜都緊繃的神經忽然就放鬆下來,他靠在床頭,視線緊跟著嚴皓。

“如果我想睡好,根本就不會讓你留下。”

嚴皓又說了一句:“你不用勉強自己。”

他當然知道楚元瀟勉強自己是為了克服心理陰影,為了他們能像正常情侶一樣擁抱、親吻,做更深入的交流,他為之欣喜感動,但他舍不得楚元瀟承受一點痛苦。

維持現狀就很好,隻要在一起就很好。

楚元瀟道:“別人強迫我做的事才叫勉強,我自己願意做的事叫心甘情願。嚴皓,我是真的想克服心理陰影。你是罪魁禍首,你也會是最受益的人,所以,當我需要你的幫助時,你是沒權利說不的。”

嚴皓收拾衣服的動作一頓,看向靠在床頭、懶懶笑著,在床頭燈溫暖的燈光下顯得十足魅人的楚元瀟。

楚元瀟笑著問:“我現在要你留下,你確定要走?”

嚴皓喉頭一緊:“……我去下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的嚴皓再沒提要走的話,乖乖地躺回原位,不敢再有任何小動作,以免又嚇著楚元瀟,真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甜蜜的煎熬。

和他相反,經過剛才的小插曲,楚元瀟的緊張感大減,在刻意的放鬆下,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這是自他之前和嚴皓分開之後,睡得最好的一次。

第二天,楚元瀟神清氣爽地睜開眼,他醒得早,身側卻已經沒了嚴皓的身影。

很快,楚元瀟就發現嚴皓在浴室。

楚元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