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3)

誰也不敢在夙鳶樓鬧事,更加不敢冒犯紅鳶,或說不忍破壞她那絕塵的美好。若是無人得之,大家都願意遠觀,但整個冀都誰不想對她一親芳澤。

紅鳶回至紫雲閣,將琴輕放,行至溫池,寬衣解帶。紫雲閣是她的獨立廂房,平日除她隻有近婢木槿可進,但也極少讓木槿伺候左右,每日清茶淡飯從內閣傳入房間。這也是她立下的規矩,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她閨房半步,尤其那些客人。

溫池之水輕煙環繞,紅鳶褪去衣物,無半點遮擋。她腳觸池水,腳尖細小的鈴鐺,發出叮叮聲響,不多時,她便仰躺在溫水中,一解疲疺。

紫雲閣外,紙醉金迷,閨房內,紅鳶靜如處子。她出塵淡雅,素麵冷顏,徜徉在溫池中,享受獨處。

忽然,溫池翻湧,池中出現異常。隻見,溫池另一邊,一人從水中翻騰而出,像是憋足了一口氣,全身濕漉漉,大口喘著氣。

紅鳶忙從水中躍身而起,輕點足尖,迅速移至屏風後,抽過長衫,裹住身體。

“何人來此?”聲音冷若冰霜,仿佛能將周圍凝結成冰。

“我……”那人剛想開口,卻被紅鳶容貌驚住,那雙靈動有神的雙眼似是將她看穿。

這等冒犯和失禮,紅鳶怎能忍受。她當即出掌攻擊,那人卻是敏捷閃躲。她又翩然轉身,一招蜻蜓點水直擊而去,卻被他穩穩握住手腕。

“姑娘息怒,我非浪子。”他凝望紅鳶的雙眸閃著似有似無的光芒,紅鳶卻趁其不備,另一手出掌,直擊胸膛,卻感到一陣柔軟。

“女人?”

她尷尬地抽回手,那人嘴角含血,頃刻間青色的長袍被鮮血浸染。

那一掌,正打在她鎖骨下的劍傷之處。再仔細看她身形,原本遮掩女人身材的外袍因為入水而貼身,那挺立的雙鋒若隱若現,十分魅惑。

忽然窗外氣流異樣,練武之人天生的敏銳性,讓兩人都心生警惕。紅鳶掌中帶風,將燭火熄滅,閨房中頓時陷入安靜,除了那人因傷口發出微微急促的呼吸聲,就隻聞得窗外夜風低吟。

紫雲閣臨河,海棠形幕窗外,是月影風荷,河水漾起波瀾。

那些腳踏乾坤,點水漂浮的輕功,一聽便是高手。須臾,窗外異常的尋覓聲消失不見,紫雲閣又恢複平靜。

“多謝姑娘。”那人氣若遊絲,卻又嗬氣如蘭,紅鳶能夠感覺到她身體傳來的溫度,微涼中卻帶著溫暖。

“咚咚”,屋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紅鳶姑娘,您沒事吧?”

原來是夙苑樓的護衛莫風,眼見她房內燈火忽然熄滅,與平日不同,放心不下。

“沒事,今晚勿再來。”

“是,小的遵命。”

紅鳶的冷然,足以將人冷卻。那傾世絕塵的容貌總是布著一層厚厚的冰霜。

再看那人,顯然已是重傷在身,身體無法支撐,定是泡在水裏忍受了極大的痛楚,加上剛剛紅鳶那不偏不倚的一掌,加劇了她傷口的惡化。

“你……還好?”

“多謝姑娘手下留情,尚能活命。”她眯起雙眼,明明已經疼痛不堪,卻還故作輕鬆。

紅鳶不予回答,將自己衣服扣好,從箱閣中取出藥箱,伸手便想去解她衣服。她本能的後退,一臉威嚴地望著紅鳶,竟有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敬意。

“姑娘難道想自己身體日後留下疤痕?”她神情雖冷,語氣卻是柔和了幾分。

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身體充滿瘡痍,紅鳶這樣說,確實打動了她。

那人望著紅鳶,如此美貌之人,讓她心中蕩起漣漪,她也漸漸卸下防備,接受紅鳶為她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