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複明可能是由於心理障礙導致後至今,紀川遼一直將他當作脆弱的玻璃製品小心翼翼的對待。
可就目前看來,他的行為沒有讓禾嘉澤的問題得到任何改善,反而更加嚴重了。
半天得不到紀川遼的回話,禾嘉澤有些心急,要說死,他暫時還是不想的,他的求生欲尚在,這讓他對脫離紀川遼的保護圈一事萬分焦急。
被子下的手抱住了紀川遼的手臂,禾嘉澤靠近過去,從他身上汲取著安全感,不安的問道:“那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紀川遼側身與他麵對麵:“你不能靠近那裏。”
禾嘉澤:“到底是什麼事,在你看來,比我的命還重要,讓你連我的生死都可以不在意。”
這些話說出去難受,聽起來也痛苦。
在紀川遼看來,禾嘉澤的病根所在,可能就是他這個人,說不定早些離開,對禾嘉澤還有好處。
他張了張嘴,幾度想要將那些話說出口,每每話到嘴邊又難以言說,再一次聽到禾嘉澤將生死二字擺到麵前時,紀川遼繃不住了。
緩神片刻,紀川遼歎了口氣,低沉的嗓音中夾雜著一絲沙啞:“我想和你說些事情,很抱歉一直以來都在瞞著你。”
禾嘉澤:“你背著我在外麵找人了?”
紀川遼忙解釋道:“沒有,我沒有,我認識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你的家人和朋友。”他頓了頓,又道:“你可能會覺得難以接受,或者說是借口,又或者你早就有所察覺、知曉,但當我主動坦白時,你會害怕,覺得我是怪物。”
禾嘉澤皺緊眉間,斷言道:“我不會。”
紀川遼搖著頭:“你先聽我說,我會這麼說,是因為我們曾經見過,這樣的事也發生過。”
第100章 舊事
禾嘉澤頷首, 他能預料到紀川遼要對自己坦白非人類的身份,但看樣子, 除此之外,他還有些事情要說。
他看著紀川遼幾次三番要開口,等了許久又說不出重點來, 急得發毛, 怒聲道:“再墨跡我就把你雞兒拔了!!”
紀川遼:“……你別急。”他呼出一口氣,道:“你喜歡的人、和你在一起的人,至始至終都是我,那些死亡隻是假象, 我並不是人類, 這些你可能早有感知,但我要申明一點, 我不是蛇,並且和蛇搭不上一點關係。蛇能做到的事我也都能做到,但是我不是蛇。”
禾嘉澤:“你能做到和母蛇交配還有產卵嗎?”
紀川遼停頓半晌,改口道:“蛇能做到的大部分事我都能做到, 我是……蛟龍,不是尋常意義上由蛇修煉化成的蛟, 我的父親是燭龍, 生母素未謀麵, 她是龍, 但並非燭龍, 我繼承了兩種血統, 在龍族管這叫……”
禾嘉澤打斷他道:“我說你是雜交出來的還真說中了,說重點,為什麼一直瞞著我?”
紀川遼抿開一抹笑意,但那笑容沒撐得太久,他失笑道:“我生自冥府,也可以叫做陰間,你說過你記不清小時候的事情了,你忘記的其中一件事裏就包括著我,我叫長情,是冥府的下一任主人。”
他將往事徐徐道來。
十幾年前,陰間的陰靈密謀出逃,它們偷走了一顆蛋,一方麵是當作挾持的人質,另一方麵,帶著這顆蛋就能夠暢通無阻在陰陽兩界之間穿梭。
那顆蛋裏,就是尚未出世的長情,那個時段也本該就是長情將要破殼而出的日子。
為了逃過陰兵的追捕,它們在逃出生天後,將龍蛋拋棄在陽間,四散逃竄,陰差陽錯的被禾嘉澤撿到。
長情的記憶從破開後開始,他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禾嘉澤,其次是任允明,禾嘉澤將蛋偷偷帶回家裏孵化,在那段時日裏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傾注在了蛋上,引起任允明的不滿。
說是孵化,其實也就是裹在被子裏,晚上抱著一起睡覺,如果換做普通的蛋,大概早就被壓碎或者孵成了死胎。
剛從蛋中出來的長情沒有龍角,頭上隻有兩個不明顯的突起,連爪子也還沒長出,更不要提翅膀了,怎麼看都是一條蛇。
小孩子的嫉妒心與心機並不亞於成年人,特別是任允明這種聰明的孩子,他將自己的手臂用尖銳的石頭紮傷,在那之後禾家人說是被禾嘉澤撿回家的蛇給咬傷的。
之後禾家都發生了些什麼,長情便不知曉了,他被丟出去後,自己頂開了紙箱,前去尋找禾嘉澤,尋回到禾家時,卻發現禾嘉澤並不在家中,也連著幾日都沒有回家。
即便是剛破殼不久,長情也是有一些非尋常人能比的能力,他想要找禾嘉澤,就可以找到,尋著他到了一處廢棄的大樓。
那棟高樓曾是酒店,起了場大火,裏麵困著不少怨靈,對長情來說是大補,貪食吃了幾隻身體就膨脹發育了數倍,那樣子太過顯眼,也不好輕易的躲過蹲在樓梯井前把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