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女人碰杯了,喝的是達爾摩二十五年的,剛才服務生說的,有本事喝達爾摩六十二啊……拉手了,幹,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洋鬼子就是沒節操……看手機?交換聯絡方式嗎……

「爸爸!」衣角被拉了拉,兒子叫我了,我正看得專心,隨口說:「別吵。」

望遠鏡的鏡頭裏,對麵那兩人交換完手機號,女人的手搭在了喬的手背上,喬沒有甩開,而是反手抓住她的手,雙手握住,很親熱的樣子,和她說了幾句話,才鬆開手。

女人的手縮回去了,我卻看得更來氣了。

嗬嗬,每天加班啊工作啊,還要找時間和女人約會,可真夠忙的。

腳步聲傳來,我把望遠鏡放下,服務生把我們點的晚餐送上來了,在用看罪犯的眼神看了我幾秒後,說餐點都上全了,請我們慢用。

我點點頭!他沒馬上走,看看豆豆,問:「小朋友需不需要飲料?」

「不用。」

在家裏豆豆都喝白開水的,白開水對人體最好,那些果汁啊可樂啊都是垃圾飲料,能不暍就不喝――從小我爸就是這樣訓練我的,所''''以我們家除了喬以外,大家的飲料永遠都是白開水。

服務生眼中的懷疑色彩更濃了。

沒辦法,我戴著帽子和墨鏡,掛著耳釘,手指上還戴了個純金大戒指,再配上皮夾克,高筒靴,看著是不太像好人。

偏偏豆豆穿著一看就是很高檔的毛茸茸的連帽衫,再加上金發碧眼,拿刀叉的手法也相當熟練,怎麼看都跟我這個拿著筷子吃色拉的人連係不到一塊兒去。

但他就是我兒子,貨真價實連驗DNA都不怕的親兒子。

服務生轉身要走,我臨時改了念頭,把他叫住,也點了一瓶達爾摩二十五,他記下來了,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下豆豆,鄙夷的表情像是在說――這人不地道,自己喝那麼貴的酒,卻連瓶飲料都不舍得給孩子喝。

我看看周圍用餐的客人,小朋友們喝的都是飲料,隻有我家豆豆用吸管吸白開水,看起來是有點可憐,我也覺得不太好,便問:「豆豆,你想喝飲料嗎?」

我家孩子和師父家的那隻不一樣,他特別乖巧,我以為他會搖頭,誰知他一聽我這麼問,跟睛立刻亮了,用力點頭。

「想!」

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服務生重新掏出點菜器,這時候我要是不給他點,那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隻好繼續問:「那你想喝什麼?」

「可樂!」

為什麼全天下的小朋友都喜歡喝那種像藥一樣的東西啊。

我挺無奈的,又不能不給他點,隻好要了一杯,沒想到他主動對服務生說要大杯的,我問:「你喝得完嗎?」

「喝得完呀,每次爹地都給我點大杯的!」

像是怕我不信,豆豆說得很大聲,我隻好讓服務生記了大杯的,他又用懷疑的眼神瞄了瞄我才離開。

可樂很快上來了,豆豆也不用吸管了,雙手捧著那個對他來說超大號的杯子咕嘟咕嘟喝起來,我怕他灑出來,把吸管放進杯子裏,另一頭湊到他嘴邊,他總算聽話,把杯子放回桌上,咬住吸管開始喝,轉眼就下去了一半。

我看看另一邊那杯幾乎不像是喝過的白開水,震驚了,問:「你這麼喜歡可樂?」

「也沒有啊,我還喜歡柳橙汁葡萄汁蘋果汁……」豆豆說到一半,眼睛眨眨看著我;「但是還是最喜歡喝白開水啦。」

行了兒子,不用說這種善意的謊言了,你爸好歹也是警察,有沒有撒謊還是看的出來。

酒也送來了,我拿起酒瓶要倒,豆豆說:「我來我來,爹地說酒要讓別人倒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