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南走過去,上了車。

他煙早一步掐了,把頭頂的窗口打開通風,一隻手伸過來,抽出安全帶在她腰邊扣,“見到你老師了?”

“見到了。”

哢的一聲扣上了,他手鬆開,問:“怎麼樣?”

“還好。”塗南看了看他,“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退組的事?”

“沒有,”他說:“不過能猜得出來,當初你爸說過,你是‘淪落’到我這兒來的。”

塗南也想了起來,扯了扯嘴角,“你想知道嗎?我那時候畫錯了一筆。”

石青臨發動了車,一邊說:“說說看。”

車往前開出去,她一五一十說了。

他聽完了,握著方向盤說:“難怪當初要把我扔河裏去了。”

塗南回想起來也好笑,她側著頭,看他單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搭在檔位旁,莫名就很想伸手去握住那隻手,怕妨礙他開車,悄悄按下了心思。

“石青。”

“嗯?”她一叫他,他就應了,眼睛自然而然地看她一眼。

塗南說:“你最近還有空嗎?”

“那完全取決於你,隻要你想我有,我就有。”他反問:“希望我有?”

她點頭,“想跟你好好待一段時間。”

石青臨看著前路,兩隻手都握住了方向盤,“好,我安排。”

塗南看他反應,是不是太平淡了,明明前麵還說的那麼好。

石青臨忽然臉朝她轉一下,眼睛又黑又亮,“看什麼,少胡思亂想,要不是在開車……”他說著笑了。

“怎麼?”

“我早吻你了。”他說。

她忽然來這一出,簡直讓他受寵若驚。

塗南臉轉到窗外,手摸了摸鼻子,輕輕笑一下,又想起徐懷,思緒翻湧,五味雜陳。

※※※

他們哪兒也沒去,又回了醫院,石青臨陪著她,在那兒待了整整一天才走。

塗庚山恢複得算不錯,第二天下午醒的,沒過兩天已經能進流食,隻是說話還有些勉強。

塗南也就放心了。

據說後來徐懷又來過一回,這次她叮囑過了,醫院沒阻攔。不過人她沒見著,那時候她剛照顧了塗庚山一宿,回家睡了一天。

睡醒了,在手機上聽方阮說的這個消息。他很驚奇:你一個退組的人,老師居然還登門了。

可能在他眼裏,這跟小時候念書不好,老師上門找家長是一個性質的事。

塗南沒回,這事說來話長,一下兩下說不清楚。

她退出他的消息,正好進來石青臨的消息,她立即點開。

石青:時間安排好了,等會兒來接你。

多事之秋過了,時間進入年尾,天氣進入初冬,而他跟她,也終於能有段好好相處的時間了。

塗南這麼一想,竟有點心酸,低頭打出一行字——

塗南:跟工作狂談戀愛,真艱難。

石青:你想反悔也沒機會了。

她垂眼盯著手機,眼前劉海散下來,她用手撥開,又散下來,她又撥開,覺得不能再看了,把手機放下來,匆匆去洗臉換衣服。

穿好了外套,她沒急著出門,停下想了想,又走回房間,找出隻行李包,一樣一樣收拾了要用的東西和衣服。

提著包出門,腳步就快了,下樓時腳步一腳一個台階,像點下去的一樣,走下最後一層樓梯,一出樓道就看到石青臨站在那兒,他還是早到了。

他身上穿了件大衣,黑色的,站在那裏分外矚目,挺拔的像海報裏走出來的,明明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偶爾經過的幾個鄰居還是會朝他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