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家在整個乾陽界不算什麼,但好歹是一個有著兩千多年曆史的修真世家,府中藏書典籍手劄無數。她從一本古籍中知道,天外有天不是一句空話,在乾陽界之外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世界。
伏冽溜她一眼:“我來的地方喚源天界,在源天界,金丹修士隨處可見,金丹之上還有元嬰、出竅、化神、合體、大乘。元嬰以上才配用老祖二字,化神期修士勉強稱得上大能。”
流光摸了摸鼻子,在乾陽界,築基為大能,金丹為老祖,莫名生出小孩子過家家的尷尬感。
流光撥了撥柴火,橘紅色地火焰在她雪白光潤的臉上鍍了一層柔光:“前輩是來我們乾陽界遊曆的?”
伏冽綠色的眼睛裏多出一分攝人的光芒,緩緩說道:“我被小人所害,流落至此。”
攝於他的目光,流光縮了縮腦袋,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麼話才好。
“在我與人鬥法時,她用我送她的鳳翎匕首從背後刺入我的妖丹。”伏冽眼中散發出強烈的精光,令流光沒來由的脊背一寒。
流光臉色發僵,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直覺告訴她,這個她應該是位女子。所以之前說的所謂意外是被情人背叛,怪不得反應這麼大,可他是不是弄錯對象了,嚇唬她幹嘛,找正主去啊!
“誤會?”伏冽語氣中帶了點森森的味道,“你說什麼樣的誤會,以致於她要置我於死地?”
她怎麼可能知道?
流光心中叫苦,早知如此,她就不多那個嘴了:“我一介外人如何知曉,他日前輩返回源天界,親自問問那位姑娘,想必能解開誤會。”
“我自然要問清楚,她,為何要殺我!”伏冽目光直勾勾的,一字一咬牙。
被他目光籠罩的流光結結實實打了一個冷戰,特別想說,你找錯人了。然而她沒敢說,眼前的烏龜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她怕一句話沒說對觸到逆鱗,被他一口吞了。
伏冽盯著流光不放:“你會在什麼情況下殺一個人?”
流光頭皮發麻,可又不敢不答,覷著他的神情斟酌著說道:“我個人的話,如果對方威脅到我自身或者我在乎的人的性命,可能會,具體還是得看情況。”
伏冽定定地看著她。
流光麵上發涼,竭力壓下躲開視線的本能。
不多時,伏冽收回目光,語氣恢複如常:“明天還要趕路,早點睡。”
流光心頭一鬆:“前輩也早點休息。”不敢多耽擱,略作收拾,立刻合衣躺在鋪好的石台上。
流光以為自己在這樣簡陋又陌生的地方會睡不著,不想沒一會兒睡意襲來,進入了夢鄉。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伏冽一哂,倒是心大的很,居然睡著了,也不怕他半夜一口吃了她。
伏冽漂浮到流光正前方,目光幽幽地盯著她,陰測測地想:恢複記憶後,你要是給不出一個合理解釋,我就一口吞了你,一了百了。
石台上的流光彷佛覺得冷,雙手抱臂蜷縮地更緊。
伏冽看了又看,臭著臉動了下手掌。
流光周身籠上一層肉眼不可見的靈光,瑩白麵龐透出幾分血色,四肢也慢慢舒展。
病倒了還得他馱著她走,他才不給自己找事。伏冽冷哼一聲,閃身來到流光正上方凸出的石塊上。
一人一龜,各安一隅,不遠處的篝火散發著明亮而又溫暖的光。
良久之後,上方的伏冽闔上眼入定,直到一陣狼嚎打破一室靜謐,伏冽倏爾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