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這就去瞧瞧。”
靜月轉身匆匆的走向門口,雲淺的眼睛從她出去的那一刻便一直盯著她離開的方向,她相信世子爺會來的,哪怕是站在門外,對她說一句話,若他不願意說話也罷,隻要知道他來了,知道他來看自己了就足夠了,痛死也是值得。
靜月出去沒多久,身上帶著外麵的一股冷氣走了進來,雲淺一口氣提著正是關鍵時刻,她紅著眼睛祈求的看著靜月,本想再開口問問,卻是痛的無法張口。
“世子夫人,世子爺在秦夫人那裏歇下來。”靜月低著頭,說話的聲音屋內所有人都能聽見。
“胡說!你走開。”書畫一把推開靜月,雙腿跪著移到了雲淺的跟前,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眼淚奪眶而出:“小姐,你別聽她的,她說謊,她是見不得你好,世子爺正在門外呢,在門外看著我們家小姐,等到小姐生下了世子爺的孩子,世子爺一定會開心的。”
雲淺瞧著跟前模糊的麵孔,嘴角一動,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到了生死邊緣,原來隻有這位自己一直不待見的丫頭,是真正關心她的。
她生平頭一回嚐到了後悔的滋味,要說是什麼害了自己,就是她那不可一世的高傲性子,還有那一日,如今夜這般紛紛白雪。
他站在雪地裏,將她的雙手捧在手心握的緊緊的,吐出一團白霧在她手上,一絲帶著他氣息的溫度傳入了掌心,溫暖了她的手,也溫暖了她的心。
他又從一樹紅豔豔的臘梅樹上,折了枝頭正旺的一支,別進了她的發絲,再次撈起了她的雙手,對她說道:“持子之手,與子偕老,今後就由我來好好的照顧你。”
那時候,他的眼睛裏全是真誠,他還愛著她的,他的眼裏也隻有她。
她以為那樣的承諾永遠隻屬於她一人,直到在成親的第二年,劉氏進門,她親耳聽到他將同樣的話說給了另一個人,她哭的肝腸寸斷,大聲的質問他,生氣的大鬧,終是鬧的自己名聲一片狼藉之後,他陌生的瞧著她說道:“你怎就變成了如今的潑婦樣。”
再後來,林氏進了門,還有一個月前剛進門的秦氏,她才醒悟,她的哭鬧根本阻擋不住他不斷納妾的決心。
近日,她為了他能好好的看一眼自己,性子已經收斂了許多,昨日他剛好瞧見她打秦氏的那一巴掌,根本不是如秦氏說的那樣,而是秦氏推她在先。
昨日晨時,她隻是想出來透透氣,陰雨天屋裏太過沉悶,遇到秦氏也實屬偶然,但秦氏卻指著她的肚子嘲笑:“太醫說是女胎。”
“真是可惜了,三年來肚子終於爭了一口氣,卻不想還是白費了功夫,生下來想必也沒有人歡喜,倒不如不要。”
秦氏說完,腳底一滑,眼看著就要向自己撞來,多虧了身邊的書畫及時扶了她一把,她記得當時自己很生氣,旁人不知道她有多開心,隻有她自己知道,不論男女,她都喜歡,這是她與他的孩子,她相信他也一定會和自己一樣,一樣的愛這個孩子。
是以,她才出手扇了秦氏一巴掌,秦氏竟然也沒有躲,也沒有還手,隻是捂著半邊臉委屈的哭了,後來她才知道秦氏為何這般容忍,是因為她看到了從遠處奔來的世子爺。
“本性難改。”
雲淺對世子爺那張怒氣衝衝的臉,記得猶是清楚,她很害怕,害怕他生氣,可不管她怎麼害怕,怎麼解釋,過去的種種都讓世子爺相信了秦氏的話,於是在她祈求的目光中,他甩給了她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