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這人在想什麼。

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說到底喜歡到底是什麼啊,看得順眼就交往不對嗎?

還是說一定要多麼的死去活來,或者本身的界定就有著那道需要跨過的分界線呢?

再讓椎名花瀨道歉服軟一次爆豪就真的不用活了,因此他狠狠地一掌拍在側方的牆壁以阻止心底那股強烈的暴躁不安,抬眼時眼睛紅得嚇人:“放學後,我們打一場。”

“……”

花瀨誠心誠意地不明白這發展。

很迷茫。

好好的攻略意圖變成了和對方約架才能換來另外層麵意義上的和平共處。

回到教室前花瀨本想去和教導主任認真解釋,最終敗於爆豪勝己同學的死亡視線下,不得已歎了口氣走進教室,宛如被押送的犯人。

這幅樣子落在綠穀眼中可是大不妙,連忙偷偷扔了紙條過去詢問情況,太過專注發呆的少女沒有看到,紙條倒是被半路伸出手的爆豪成功攔截,凶狠的眼神射過來,嚇得綠穀心都快不跳了。

想著放學後去問,結果這兩人居然堂而皇之跑去家附近公園裏的老地方約架去了,綠穀生平第一次覺得腦子不太夠用,他是真不明白花瀨怎麼還會同意和爆豪打架——或者說這是他們之間獨有的交流方式?

這場約架的開始綠穀沒能趕上,等他到的時候這兩人明顯打了有一會兒,附近都沒什麼人,兩人的書包隨意地放在石凳上,半空中明豔的粉色與熾烈的黃色交錯穿行,花瀨的頭發都被高高挽起來,側臉可以看到緊抿的唇線與皺起的眉梢,看準時機握住了爆豪的腳腕,然而爆豪卻正等著這一下般狠狠地借著力踩了下來,原本這時候花瀨應該將爆豪甩了出去,但到了國三末期,異性之間的體格力量差異多少還是顯露出來、影響了些許,因此花瀨這一下沒能成功,反倒被爆豪直接踩中肩膀狠狠摔向地麵。↑思↑兔↑在↑線↑閱↑讀↑

綠穀能清楚看到花瀨的手肘直至上部擦出了傷痕,乃是後脖都有些波及,但她好似沒有感覺般立即以受傷的手握住旁邊的欄杆滑至另一側,避免了爆豪接連而下的攻擊。

爆豪和花瀨對戰時真的很凶。

這點從小觀戰到大的綠穀最有發言權,所以他不禁無數次地想,明明小勝這方都已經算作可以將花瀨當成是足以惺惺相惜高度的對手了,為什麼花瀨那邊會突然喜歡上了小勝……難道是崇拜強者的心態嗎?

——可小勝絕不是會把對手當成女孩子分門別類的那種人啊!

但在觀戰人士所看不到的地方,居高臨下踩在遊樂設施頂端的爆豪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在花瀨銳利盡顯的新一輪攻擊下消失殆盡。

他好久沒有打得這麼痛快了。

打完之後花瀨躺在滑滑梯的尾部仰躺著無聲喘氣,並不是體力不好,而是運動量實在太大,她身上掛了不少彩,靠在滑梯扶手上就地而坐的爆豪也沒好到哪兒去,但仰頭投往暮色漸沉天際的視線卻無比明亮。

“喂。”

“嗯?”

花瀨反應了會,才知道爆豪在對自己說話。

“為什麼……”爆豪頓了頓,大概是不太好意思將這種事如此直白地說出口,“……喜歡我?”

打完之後就可以談戀愛話題了嗎?

花瀨有點高興地猜測著,迅速地拿出早就背過的台詞道:“帥氣,強大,優秀,看一眼就沒辦法移開目光,想到你就會非常高興……”

“喂誰讓你說這個了!”

結果被無情地打斷了。

要不是太累,爆豪估計就騰然站起,用那無比凶狠眼神對花瀨進行精神恐嚇了。

“?不然是什麼。”

“我說……”平複稍許,爆豪終是想到自己開口的主要目的,還是忍著牙酸說了下去,“能不能不要喜歡我,我們當朋友明明很合拍吧?”

“……”

“喂,說話啊!”

“要我怎麼說啊……”少女遲疑著回應,看得出她在努力組織語言,爆豪算是和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雖然交情上看是綠穀那邊更親,不過對椎名花瀨這個人還是有著自己確定的認知,如果換了其他人,爆豪早就沒這個耐心專程來說這件事了。

他專心等待著花瀨的下文。

“用心告白被拒絕被嫌棄就算了,好歹我前段時間才做過某個帶著中二意味的宣言,這種時候小勝本人來勸退我不要喜歡你……從各種意義上,都隻能說明我作為女性實在是太失敗了。”平鋪直敘的語調,還是不難聽出其間掩藏著的失落沉悶,“這還要讓我怎麼說。”

爆豪猛地一噎,不禁開始思考起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太過分了,可是讓他真的接受椎名花瀨,又覺得這關係的轉變未免太過奇怪了吧?!

看似出神的花瀨正在腦內試圖和係統對話詢問自己能不能放棄爆豪這個攻略對象,但這似乎被判定為變相詢問“正確攻略對象”的行為,因此沒有得到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