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木甚至就在眼前, 不給她發動個性的機會。

“不要試圖反抗我,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你。”死柄木輕輕地碰著她的臉, 感受那份溫度,“動了哪隻手, 我就毀掉你哪隻手。”

花瀨現在不太拿得準他的脾性, 畢竟分開太久, 不能用之前的數據作參考。

她便沒有說話。

隻是乖巧地點頭。

“你是不是認為我們在逃亡?”

突然的,死柄木如此發問。

花瀨不太好回答。

死柄木顯然也不是強行地要她每個問題都說出答案,在對待她的行為上其實已經足夠不錯了。

“我承諾了得到你就不會對英雄們開戰。”死柄木似乎真的很喜歡親近她,不是碰碰她的頭發,就是要過來抱抱她,像對待玩具似的,仿佛沒有肢體接觸花瀨下一秒就會不見一樣,死柄木低頭,埋首於花瀨肩上,聲音輕得像浮紗,“作為最後將你交到我手上的條件,我與英雄們達成的協議之一是——半年之內,井水不犯河水,他們是不會來追捕我的。”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花瀨和死柄木顯然都知道這點。

花瀨皺起眉:“但你曾經做過的事情並不能抵消,會有人答應這個條件嗎?”

“答應了啊。”死柄木輕鬆地回應,語氣中似乎都染上了些許笑意,“我手上可不止那三百個人,精神係的個性有多難得,何況我這邊又是大規模的控製型。”

花瀨默了一瞬:“那麼我打暈的那個果然不是本體嗎?”

“說本體不太合適呢。”

死柄木語氣十分考究,“因為能算作有本體力量的那個人,本來就不止一個。”

“……”

那麼,果然是複製體加上分裂的個性。

花瀨真心覺得頭疼。

隻聽死柄木繼續道:“擁有這樣王牌的我當然有資格和英雄們談條件了,為了保住那些沒用的群眾,他們就算不想答應也得答應了。”

“……確實如此。”

沒辦法。

情況確實太惡劣了。

“但英雄們怎麼會放棄追捕我呢?”死柄木陡然將話題繞了回去,語氣裏隱含著期待,“何況就算是為了你,他們幾個也不會放棄的。”

花瀨覺得不妙:“所以……”

“所以——”死柄木聲音低下去,緊緊地抱住她,“不管在明在暗,是英雄們先打破規則的話,那就不能怪我了。”

英雄們不會放棄追捕死柄木,如此十惡不赦的壞人當真讓他逍遙法外,民眾對英雄的信任隻怕都要失去了;可問題又偏偏正出在這裏,英雄們在那種情況下被迫答應了這個條件,那麼就不能違背在明麵上追捕死柄木,而私下裏的追捕,一旦被發現便是“違反約定”,那麼死柄木光就在這件事上是暫且“占理”的,到時候幾乎是師出有名。

或者換個簡單點的說法——就像是英雄們的落於下風給了他名正言順的理由。

花瀨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死柄木心髒得程度讓人歎為觀止,而她現在唯獨還有一點不明白。

“按照你這次的部署,就算是趁此繼續攻下去也沒有多大的區別。”死柄木大概還是能如願,這不是在說假話。

誰料死柄木輕描淡寫地答:“你不是在那裏麼?”

花瀨頓時睜大了眼。

不是驚訝。

而是——

“唔?”死柄木意料之中的揚了揚眉梢,“看來你根本不信啊。”

花瀨的應對沒有猶豫:“這不合常理。”

“什麼常理?”死柄木笑著,“惡人會有什麼常理?”

“你已經到了成功的前一步,突然停止不會隻是因為我,一定是還有什麼更大的原因。”花瀨冷靜地分析著,即便視野中一片黑暗,她的態度仍然沉著冷靜。

“可你在所有原因中占主要原因。”

死柄木安靜地聽她說完,這才反駁,“如果這次繼續下去,誤傷你就不好了。”

死柄木看著她肩上的那個傷口。

那是為別的男人受的傷。

花瀨一噎,說不出話來了。

她對死柄木的話存疑,約莫是隻信了一半。死柄木現在在她這裏沒什麼信譽,反之亦然。

“死柄木。”

花瀨有些疲憊地喊他。

“嗯。”

“我向你道歉。”花瀨似乎是真的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什麼方法都好……我錯了,除此之外,能夠補償你的方法我都會盡力的。”

她的聲音裏竟然染上了幾分無法開解的焦慮。

這讓死柄木的笑意終於僵在唇角。

良久,他語氣森冷地道:“是連哄騙我的心情都沒有了嗎?曾經被我抓走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很鎮定,沒有慌亂。

說著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主動靠近自己。

“你明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