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是怎麼答應小鑫作為代理司機去接小耕的,老實說我對主動獻殷勤的老校友理應保持高度警覺的狀態。可我真是害怕熱情過頭的男生,隻要別人誠懇地拜托我三次,我百分百就客隨主便了。
所以在小耕推著他的四輪驅動阿童木箱子出來的時候,看見我和一個陌生人站在一起談笑,驚得他半天合不攏嘴。
小鑫倒是不認生,他趕緊上前熱情地把小耕的行李搬上車。然後打開車門讓他進去,我知道這臭小子滿頭問號,不過當下我也沒那麼多工夫跟他解釋了。隻是簡單互報了姓名,其實除了這些,我也基本對他一無所知。
幾杯茶的時間車就開到了我家小區門口,小耕還是禮貌地回以謝謝,看著小鑫的車開走他終於忍不住疑惑,“這男的是誰啊?”
“我還沒挖你牆角你先來掘我墳墓,不是誰,大學的校友偶然遇見而已。”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明顯就是不相信我。
“你以為我還是十八歲的追顏少女啊?我對帥哥真沒感覺,要帥的電視裏到處都是。”他嘖嘖兩聲,“可是別人不止是帥啊,家庭條件也不錯,還是校友加老鄉,多難得。”
“閉嘴!”我瞪他一眼,真不知道他到底站在哪一邊的。回到家簡單的洗漱後我便鑽進了溫暖的被窩,打開手機看見一連串的簡訊,都是小鑫發來的。
我不知道他怎麼會忽然玩性大發,一會說去冬日垂釣,一會說去遊園遊樂,見我一直沒有回複索性說帶我去他老家玩。這這這,太誇張了吧。
還沒想好怎麼回複,一串熟悉的號碼顯示在手機屏幕上。“師父,我就知道你還沒睡覺。你回來了也不告訴我,太不人道主義了吧?”
我心裏升起大大的囧,本來想先回家清靜幾天,沒想到這麼快就暴露行蹤了。“是不是在想怎麼那麼快就被我知道你回來了?我可是有無敵天線小寶寶的哦。”
“你別給我繞舌了,肯定是小耕那個大嘴巴。”電話那頭嘿嘿嘿的笑著,“師父回來徒兒哪敢怠慢,明天還是在布波的老位置,晚上八點不見不散。”
從天上掉下來一個拒絕邀約的理由,何樂不為?於是我回了信息婉拒了小鑫,剛準備睡下,手機又叮叮啵啵叫起來。
是不是全國人民都流行半夜不睡覺煲電話粥呢?“喂,你好。”電話那邊傳來嗞嗞電流聲,夾雜著有些慌亂的呼吸。我再看看手機屏幕,確實是我沒見過的號碼。
我又喂喂了幾聲,對方依舊沒有回應。打錯電話還那麼拽啊?我收了線,把手機扔在床頭。房間門忽然打開,頭發還濕漉漉的小耕詭異地笑,“老姐,我想跟你談談。”
我連連擺手,“我可沒啥好跟你談的。”他貓腰鑽進房間,索性一骨碌溜進被子裏。“你是怎麼知道我女朋友的事的?”
原來是為這件事,我冷笑兩聲,“我本來是沒有閑功夫去知道的,可是半路遇到認親的,我總不能說我不是你姐吧?”
他眨巴眼睛,愣是沒聽懂。“無巧不成書就是這個道理,不是我說你,怎麼能找一個小孩子?何況人家還是高三,那麼關鍵的時候。”
話落他沉默片刻,“老姐你說的我都懂,帆帆現在很關鍵,可正是因為情況特殊我才要盡力幫她。”這下換我糊塗了,小耕繼續說,“帆帆的爸爸媽媽離婚了,她跟著整天不著家的媽媽一起住。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陪,整天就獨自埋在一大堆的書海裏。不停地做題做題做題,看書看書看書,她隻是想在孤獨無依的時候有個人陪。”
“可你們.”
“你想說談戀愛會影響學習是吧?其實我們這哪是談戀愛,天各一方。隻是我會24小時開著手機,掛著QQ,等她一有時間或者一旦覺得心累就能隨時找到我。把她高興的、鬱悶的、精彩的或者傷心的事一一告訴我。”
我看著小耕,“老姐,我隻是想希望你能在高三結束前替我保密。我不想老爸老媽又來責怪我,畢竟我跟他們也說不通。”
這個原來我一直認為是小孩子的家夥,居然會對戀愛有那麼高的領悟。其實兩個人在一起,哪裏隻是簡單的表麵的花前月下,你儂我儂。兩個人,是一種依靠一種寄托,一種超越精神存在的信任。
但未必所有人都能懂得,所以有人的愛情保質期不過短短幾天,有人卻能幾十年如一日,相守一生。
“好了,你安可吧。這個給你。”我從包裏拿出五百塊,“再簡單也是約會,總不能女孩子買單吧?”小耕嘿嘿嘿嘿賊笑著,“謝老姐啦。”他剛準備離開就被我拽住,“拜托你不要大嘴巴,到處說我回來的事。還有,今天那個叫小鑫的,真的隻是校友。”
他做出OK的手勢然後開門離開,我剛躺下來誰料手機又響了。依然還是那個不知名的號碼,我沒好氣地接通後說:“拜托你打錯了,不要再打過來了OK?”
然這一次卻不同,那邊短暫的停歇後立刻有了聲音,是一個輕盈婉約的女聲:“你是,陶小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