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的手一拂,我的身子如離弦的箭射出衝向那道白光,耳朵裏全身淒慘淒厲的叫聲,陰森寒冷的氣息刹那將我包圍,白光照得我睜不開眼。可惜我清晰地感覺到白光裏伸出無數枯瘦的手,“啊——”
我的喊聲驚天動地,白光驀然四散,有一個人衝天而出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將我硬生生折了回來。
那人容顏清秀,即使臉色蒼白,依然難掩其風神俊秀。他淩空漂浮,仿佛不死的神詆,冷冷地注視著底下的人,包括閻王。
“閻王,這可不像一界之主會做的事?”他伸手拂了拂我的頭發,麵色緩和下來“乖孩子,沒有嚇到你吧?”
“白起風!”閻王的雙眉一挑,臉上一片肅穆,“我若不這麼做,你會舍得出來嗎?”
白起風,他就是白起風。我的心裏抖地一跳,下意識地抓著他的手,“你,你是白起風?”
他微微一笑,麵上的笑容非常熟悉,仿佛一道光刷地劈開我的腦海,有什麼事頓時清晰起來,“我,我見過你!”
我脫口道。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他,我一定見過他,可是是在什麼時候見過呢?我一時想不起來,隻覺得他的笑容異常熟悉。
白起風卻沒有看我,隻是看著底下的殷佑,眼光浮起一絲悵然,“小狐狸,族長信物在你身上,這麼說紫霞已經走了。”
殷佑的麵色一變,冷冷地逼視他道:“不錯,族長已經走了,她用自己的命和驅魔界做了交換。”
白起風微微一笑:“對錯與否隻有我們兩人心裏明白。那年我見她回轉狐族,便知她心裏的打算,可惜驅魔界的人太過精明,紫霞太單純了。也虧她竟然可以忍了十八年,不過可以換女兒一世的平安,她也應該得償所願了。”
我心裏頓時一酸,模糊地感覺到紫霞—我的媽媽,還有白起風——我的爸爸,他們兩個人所做的其實都是為了我。也許人妖戀是天地不容,但為什麼連他們的孩子也不放過呢?我想不明白。
閻王身子一晃,到了我們麵前,他冷冷道:“白起風,我叫你出來可不是為了你們敘舊。你把地府攪得天翻地覆,現在也該給我收收場了。怎麼還等我動手嗎?”
白起風看著他,忽然笑笑:“閻王,你以為怨崖塔是我打開的嗎?你錯了,我根本就沒有開塔。我在塔裏十八年,日日聽地藏王講經,心裏早就沒了怨氣,放不下的其實是你。當年我與紫霞聯手不過傷了你一掌,你就一直耿耿於懷,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擔心。我白起風對自己所做的事從不後悔。”
“你住口!”閻王的眼睛漆黑如墨,帶著危險的氣息,“除了你還有誰會打開怨崖塔?”話剛說完,我感覺到身後一陣陰寒,白起風猛地將我一拉,反身一掌,哄地一聲,幾道黑色的影子射進白光裏。
“閻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白起風言盡於此,塔不是我開的。我之所以不出來,便是不想背負這個擅自離塔的罪名。不過現在看來,你還是趕快想辦法關了這怨崖吧!”他帶著我飄然落地,我回頭看見閻王的身上纏上了好幾道黑影。他長嘯一聲,黑影頓時如枯藤般萎頓,發出尖利刺耳的叫聲。
“鍾馗,將逃出地府的怨魂全部抓回。牛頭馬麵,通知各鬼差,看見怨魂就以地獄烈火焚燒,見一個燒一個,不得放脫一個。”
“是!”地府頓時傳來驚天動地的回應聲。
一場轟轟烈烈的抓捕怨魂的活動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