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光下流轉著盈盈動人的玫瑰色澤,這才算大功告成。
做完這一切,段回川已是滿頭大汗,因損失了精血唇色微微發白,罕見地露出一分疲態來。
“剩下的也不能浪費了。”段回川晃了晃已經冷卻、僅剩殘液的容器,堅持不懈地發揚勤儉節約的傳統美德。
他回到工作台前,取了數張陳舊泛黃的符紙攤開鋪好,拿毛筆蘸了殘液,吸飽了水的筆尖落在符紙上,筆法有如行雲流水,暗紅色的水跡浸透了紙張,又飛快的凝固,隨著最後一筆收尾,一個個繁複的圖案呈現於目下,單薄的符紙靜靜附著在桌麵上,此刻卻顯得格外厚重。
即便是充滿雜質的殘夜,以此繪製的符文,比之黑市上那些質量參差不起的朱砂符,蘊含的威力亦不可同日而語。
段回川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自己最後的成果,一個小破瓶,幾張破符紙,肉痛之情溢於言表——這些可都是他的血汗錢啊!辛辛苦苦攢下的一點家當,一個下午就沒了。
他看了眼最後剩下的一點殘渣,從衣領裏撈出一條隨身佩戴的項鏈取下,說是項鏈,實則乃一枚造型古樸的戒指,用黑色的細繩串了,自幼便掛在脖子上。
戒指說不上何許材質,似銀非銀,黯淡古舊,鐫刻著極繁複的花紋,中間鑲嵌著一顆碩大的寶石,幽幽泛著星點紫光,有四個略小的凹槽點綴於寶石四周,本該鑲嵌其中的晶鑽卻是空空如也,不知去了哪裏。
段回川將戒指扔進殘渣之中,片刻之間,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紫色漩渦將剩餘尚未散逸的能量盡數吞入戒指之內,隻餘些許灰燼,吸附在潮濕的容器內|壁上。
從頭到尾,戒指上的紫色寶石仍舊沒有半分變化,段回川像是習慣了似的,重新貼身佩戴好,將器物全部清理一遍,不留一絲一毫殘渣。
“算算日子,又得去黑市買材料,那些黑心奸商……對了,再過幾天就是小辰生日了,還得給這小子準備禮物。”段回川唉聲歎氣地趴在桌上,手指用力地戳著手機屏,一連給張盤那廝發了十幾條討債信息,每條後麵都附上一把滴血菜刀表情包,肆無忌憚地抒發著來自窮鬼的怨念。
段回川從臥室裏下樓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廚房裏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忙碌著,時不時傳來白簡絮絮叨叨的說話聲。
“小弟弟,你放著吧,這個肉我來切就好……誒?已經切好了,這麼快!”
“你太慢。”
“那個,菜……也洗好了嗎?什麼時候洗好的?剛剛明明見你在看電視。”
“難道用眼睛洗菜?”
“小心鍋裏的油,濺出來了,嘶——你不怕燙?”
“我有戴袖套。”
“對了,你也喜歡鎧甲勇士嗎?我也挺喜歡的……”
“不喜歡,幼稚。”
“可是我看你書包和T恤都是它的周邊啊。”
“那是我哥搶回來的免費贈品。”
“……”
看著短手短腳的小男孩踩在矮凳上,一臉嚴肅地清理琉璃台,露出明顯嫌棄的眼神,白簡深受打擊,這個年紀不是放學就跟放了羊似的可勁兒撒歡玩耍的時候嗎?現在的初中生都這麼成熟的嗎?
“小辰回來啦。”段回川雙手環抱斜靠在門框上,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他叫白簡,今天新來的助理,這可是個老實的小哥哥,你沒懟人家吧?”
許辰扭頭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道:“當然沒有,我一直在幫他的忙呢。是不是啊,白小哥?”
冷不丁被點名的白簡忙點點頭:“對啊,老板,你弟弟做家務可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