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在船頭一字排開,中間讓出一條過道。

臥床休養了幾日的連少爺越眾而出,陰狠的視線在商行甲板上環視而過,在瑟縮於眾人身後的李胖兄妹身上略微一頓,左右四顧卻不見當日打傷自己那個家夥。

“姓金的,滾出來,你以為你們連夜逃跑就能逃得掉?這雲海附近一帶都是我雲海蛟龍族的地盤,快叫那賤種出來,本少爺知道他在船上!犯了滔天大罪,敢做不敢當嗎?”

俯視著下方商隊水手臉上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連少爺頓時十分快慰,連帶著前幾日在酒館遭受的屈辱都抹去了幾分。

他喜歡並且享受這種氣勢淩人的壓迫感,尤其當那些自以為俠義凜然的家夥,最後不得不在他的威勢下低頭懺悔的時候。

當真是美妙極了。

“連少爺。”金林站出來,安撫過躁動的船員,負背雙手,筆直地立在甲板正前方,抬頭迎上對方輕蔑的目光,“我們商行走南闖北,講究的就是信譽,我們也曾與雲海蛟龍族做過生意,大家互惠互利,和氣生財,您也是有身份的人物,何必為了區區一點小衝突,這麼興師動眾呢?”

“少廢話。就憑你脖子上戴的玩意,本少爺今日就要你葬身雲海!”連少爺指著他,衝身後的宮裝少婦厲聲道,“姐姐,你看,不過區區一個商行領隊,看他多囂張,如今姐夫來了,看他還敢放肆?”

蔥白的玉手拂過鬢邊垂落的發絲,龍夫人神色淡淡,並不動怒,反是露出一絲高高在上的憐憫,輕描淡寫地吩咐:

“把其他人都殺了,留下那個小姑娘,帶回伺候少爺,至於那個領隊,先逼問出打傷少爺的人在哪裏,然後帶回族裏剮了,嘖,看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連累死一船人,好好的商隊,偏生眼瞎,真是可憐呐。”

商隊的船員們紛紛架起武器,船上的防禦陣法第一時間開啟,不過比起龍船的攻擊力,未免捉襟見肘,連家精通陣法的陣符師已經開始嚐試破陣,破開防禦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麵對如此劣勢,金林也別無他法,唯有拚死一戰。

眼看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一觸即發,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一道飽含憤怒和埋怨的嗬斥聲,陡然打破了僵持,給這場緊張的戰鬥序曲插入一絲極為不和諧的音符——

“原來又是你,跟我的飯有仇嗎?每次都挑吃飯時間鬧事。”段回川頂著一張黑如鍋底的臉,怒氣衝衝爬上甲板,指著連少爺的鼻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好罵。

“你爹媽沒教過你禮貌兩個字怎麼寫?沒關係,我打到你會為止。”段回川卷起一側衣袖捋過手肘,揚起下巴,懶洋洋眯起眼睛,“我還沒嚐試過紅燒蛟肉的滋味呢,就是不知道你們哪條更好吃?要不就你吧,你姐姐身上的血腥氣太重,不好吃。”

小黑貓跟在他身後,探出半個貓頭看熱鬧,爪子捧著幾條糖醋小魚幹,慢悠悠往填嘴裏填。

連少爺瞪圓了眼睛,嘴巴顫唞著張大,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被捧在手心裏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放肆,更別說叫囂要吃蛟肉!

“姐姐!你看——就是這人!那天打傷我的!”連少爺麵皮漲紅,眼底布滿了血絲,被打傷的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混蛋!我要殺了你!敢同我們雲海蛟龍和龍族作對,我要親眼看著你被撕成碎片!”

蓬勃的怒色在龍夫人嬌容上一閃而逝,她攥緊了手腕上的玉龍鐲,正要發作。

“嗬,在我麵前叫囂要吃我的夫人,你還是頭一個,真是勇氣可嘉,無知無畏。”

說話間,龍船上緩步而出一個魁梧頎長的男人,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