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段回川陰沉的雙眸似有電閃雷霆破滅,周身磅礴的靈力鼓蕩,隨著雙手緊握的拳頭發出微弱的爆鳴。

“言折多年來苦心孤詣,確實繼承了昔年巫王幾分本事,可惜他身中血巫咒,實力大打折扣,至於寒戈那個孽子,終究還是太弱了!”龍帝傲然抬起頭顱,淡淡道:“我雖被他二人偷襲得手,但他們聯手費盡力氣,也不過把我拘禁在此不得離開罷了,想誅殺本尊,也是白日做夢!”

言亦君一言不發,緊抿著嘴,憂慮地望著段回川的背影。

如火如荼的暴虐不過一瞬便平息下來,段回川深吸一口氣,克製著不合時宜的情緒,眼下父皇重傷被囚,他縱使再惱火也無濟於事,當務之急,應是趕緊療傷才是。

“父皇,我替你把那玩意拔出來!”

龍帝低頭看他,頷首道:“這柄冰霜巨矛是與寒戈心神相連的靈器,一旦拔出,他馬上就會知道這裏的一切,我身上的縛龍索尚未完全破除,無法幫你太多。”

“我明白!他若敢來,我正好打爆他的狗頭!”段回川冷笑一聲,不再廢話,再次紮進冰冷的湖水中。

越是接近冰霜巨矛,周圍的湖水越是寒如霜淵,段回川忍耐著急劇下降的溫度,展開雙臂牢牢鉗住矛身。

過於粗大的巨矛一人甚至無法合抱,甫一接觸,仿佛落入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陰寒森冷的雄渾靈力順著他的雙臂往上蔓延,短短片刻,雙手竟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堅冰,直逼肺腑的寒意,似將人靈魂都凍結成冰!

難以想象,父皇是如何在這樣陰狠的利刃下煎熬了數十年的。

倘若自己再不來,即便父皇修為深厚,也會在漫長的重傷不愈中虛耗底子。

段回川強自壓下心底的懊惱,雙臂微振,周身靈力流轉,不停地驅散無孔不入的寒氣。

“父皇,你忍著些!”

所有力量瞬間聚集於手臂,他全身肌肉隆起,臉頰繃得緊緊的,狂湧的氣勁幾乎形成一個小型漩渦,冰霜巨矛終於緩緩抽[dòng]而出!

伴隨著崩裂的傷口和噴湧的龍血,這柄折磨了龍帝數十年的冰疽終於拔除,狂傲的龍嘯震天徹地,狂暴的湖水掀起遮天巨浪,罡風卷湧,呼嘯來去,幾乎衝得星河倒轉,湖水逆流。

段回川托著冰霜巨矛衝出水麵,將之在半空中擲下。

萬千爆裂的藍紫色雷霆霹靂於他身後憑空而生,電閃雷鳴轟然砸落於長矛之上,一時之間,雪亮的電光將夜空點亮,幾乎晝夜顛倒!

巨矛於空中瞬間解體,粉身碎骨,無數冰藍色碎晶被狂風卷得四散飛濺。

遠在皇城另外一處殿宇,跌坐於寒潭冰蓮之上修持的寒戈,猛地睜開雙眼,猝不及防嘔出一口血!

“回川!竟然叫你在我眼皮底下混進來,好得很!”他雙眼虛眯成一條陰沉的縫,死死咬牙擦去嘴角血跡,揚聲命令,“來人!啟動大陣,封鎖皇城,父皇遭刺客行刺,派黑龍近衛圍住九霄殿,快去長老院,通知二長老和三長老,九霄殿裏的刺客歹毒狠辣,格殺勿論,一個活物都不許放走!”

得令的黑龍衛紛紛應諾,飛快離去。

寒戈不知道龍帝現下如何,但當時與大祭司聯手重創之下,即便他二弟有聖戒在手,也不可能馬上恢複如初,隻要他反應夠快夠狠,一切都還來得及!

寒戈長身而起,右手拳頭攥得發白,他隻字不語,大殿之內不知何時霜雪紛揚,皚皚白雪落在水麵化作冰藍色堅冰,向四麵八方瘋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