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川!”言亦君微微一驚,三步並作兩步搶上前,將龍蛋一把抱起,仔細確認沒有摔壞,才長舒了一口氣。

龍蛋被迫離地,兩隻小腳在空中亂蹬,軟軟的尾巴甩來甩去,差點糊到言亦君臉上。

後者無奈地歎口氣:“還沒完全出殼就急著到處亂跑,萬一摔傷了可怎麼好?”

大殿門口值守的黑龍衛對視一眼,默默低頭瞅瞅殿中的白玉地磚,被堅硬的龍蛋砸出來數道裂紋,無語凝噎。

時光如白駒過隙,破殼仿佛尚在昨日,今天就已經長成了個二頭身,跑跑跳跳,尾巴似的跟在言亦君屁股後麵,片刻都不能消停。

“回川你長大了,要學會自己走路了。”言亦君低頭望著抱著自己小腿不放的小奶龍,煩惱地揉了揉額角。

年幼的龍崽屁股坐在男人腳背上,頂著兩隻嫩黃的小角,一臉無辜地抬頭,淡金色的眼珠圓溜溜,一眨一眨,理直氣壯地控訴:“這不能怪我,是你的腿黏住了我的手!”

言亦君:“……”

對方的理由太過理所當然,以至於他竟一時找不到說辭反駁。

回川嘴一癟,滿臉不高興:“你變了,你以前怕我摔著,都抱著我走路的,現在都不抱了,始亂終棄,負心漢!”

麵對這家夥的無理取鬧,言亦君簡直束手無策,隻好將小奶龍抱起來,嘴唇抿了又抿,終是繃不住笑意,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從哪裏學來的這種不正經的詞?”

回川嘿嘿壞笑:“昨天路過經閣,聽見一個小師姐這麼說,然後她旁邊的小師哥就抱著她親唔——”

言亦君一把捂住他的嘴,心道明天就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兩個有傷風化、帶壞小孩的後輩。

小奶龍不滿地挪開他的手,歪著腦袋,眼巴巴望著他:“你為啥還不親我?”

言亦君呼吸一窒,眼皮突突直跳,恨不得把那一對小情侶掐死,眼下別無他法,隻好狠狠掐住小奶龍嫩圓的臉頰,一本正經地道:“那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回川拍掉對方蹂躪自己臉頰的手,拿角頂頂他,伸直了尾巴啪啪拍打空氣,“我也要親親!”

言亦君咬著嘴唇,一臉嚴肅:“這樣子撒嬌是要被捉起來吃掉的!”

“!!”小回川果然被嚇住了,低著頭,剛分叉的犄角耷拉著,抱著自個兒尾巴,一副有委屈不能說的可憐樣。

言亦君瞧了又有幾分後悔,反思自己是不是玩笑開得太過分,正想說點什麼哄哄自家的小寶貝。

小奶龍卻忽的抬起頭,抱著巍顫顫的尾巴,鼓起勇氣:“尾巴吃掉的話,還能像壁虎一樣長出來新的嗎?”

“……噗!”言亦君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抱著他的手臂收得緊緊的,在眉心親了又親,眉梢眼角盛滿了柔和的笑意,“剛才是逗你的。”

“哼,師兄太壞了!”發現被耍的回川憤怒地拍打著尾巴,作勢要從他懷裏跳下去,“我不要你抱了,我要找別人抱抱!”

“不許!”言亦君麵不改色地捉著他的尾巴,牢牢地箍在懷裏,微笑著拿出大師兄的氣勢,“除了為兄身邊,你哪裏也不許去。”

一晃又是許多年過去,當初的小奶龍早已抽條拔高,漂亮的眉眼盡數長開,隨性而笑時更是颯爽風流,一派英姿勃發。

歲月並未在言亦君臉上留下多少痕跡,隻是站在他身側默默凝視他時,越發顯得溫柔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