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委婉地告訴真央,即便是最壞的情況嫁過去的發現不對勁,他這個哥哥都能養得起他。

所以隨時離婚是沒有問題的,多得是人高攀不上跡部,哪兒缺他一個赤司了。

跡部趾高氣揚地想。

聽懂他意思的真央:“……”

不,離婚一點都不是小事。

哥哥你別這麼自帶濾鏡了!

安慰是安慰,跡部心中自有一杆秤,知道終身大事不能兒戲,當晚就應下瀨戶家的邀約出席了。

出門之前,跡部一邊理著袖口,一邊聽著沙發上的真央正在和赤司通話,心中的憂愁那叫一個泛濫:他就知道,自家無害的妹妹哪兒能鬥得過赤司家的人精呢。

於是。

參加完宴會的跡部,心底的憂愁更加泛濫了。

他沒有發現赤司的異常,憑他那雙眼睛與高度的注意力——竟然沒有發現半分異常!

莫說異常,赤司的完美無缺就像是被編程設計出來似的,跡部每次看都恨得牙癢癢,這次連個邊角縫隙裏的破綻都看不出來,倒像是比先前更滴水不漏了。

“奇怪了……”

肯定不會是真央看錯了。

真央為人作風相當謹慎周全,跡部都能想到真央會是為了赤司的名聲才來找他商量,而能做到這份兒上,必定是真央有十全的把握i確信自己沒有錯看,否則貿貿然行事,又是兩家人見麵前的關鍵,這不可能。

兩邊都不可能,跡部自然是相信真央的。

不能無功而返。

抱著這樣的心理,宴會散場時,跡部千年難得一見地主動去找赤司攀談,赤司臉上的驚訝浮現得恰到好處——越看跡部越氣,分明赤司能夠不動聲色,偏偏要露出這副樣子來。

跡部甚至懷疑赤司是否已經看出了什麼。

“跡部君。”赤司溫聲回應他,驚訝一閃而逝,轉換成了有禮有節的笑容,“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不能和我未來妹夫一起離場了麼?”

從來都不願意承認赤司會是自己妹夫的跡部在這一刻無所不用其極,連這個名頭都搬了出來。

果然赤司沒有拒絕,相反很是和氣地揚起唇:“當然可以,是我誤會了。”

他連辯解都不,也沒拿曲折的話對比平日跡部的表現來詆跡部。

相比跡部平日對他的暗藏鋒芒,赤司確實是相當穩當,沒有半分不妥。

但絕不會有人會這麼輕易的認為赤司是好惹的,隻不過跡部和赤司兩人的關係,就算再怎麼樣在外人眼裏都不過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幹不得他們什麼事罷了。

跡部宅和赤司宅並非是同向,離場到下了台階這段路著實不夠長,跡部還是沒能抓住赤司的狐狸尾巴。

反倒是赤司,主動提出:“難得和跡部君聊得如此愉快,如果跡部君沒有要緊事,不如去趟我家的茶室,新出了一款安神精氣的白茶,應該會很適合跡部君。”

茶室裏當然不止是喝茶了,還是足夠讓人能夠長久聊天的場所。

可偏偏跡部就是從這話裏聽出了暴風雨前的洶湧。

說“難得聊得如此愉快”,這是說跡部先前不夠對他和善。

說“安神精氣的白茶會很適合”,這就是說跡部這會兒心浮氣躁,已經露了馬腳。

地點選的又是茶室,有隔間,適合長久交談,這就是表明,赤司完全看出了他打的主意,並且不畏懼接下這份挑戰。

跡部後槽牙緊合了一瞬,到底這次是他理虧,沒什麼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