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表達上部分確實是直白的,可是對於……這樣的事,一般都不會用這麼明了的語句。不知道是世家大族的習慣還是兩人的個性如此,即便是在國外長大的真央,可以對其他的情緒坦蕩表達,卻不怎麼想將這等感情層麵的事隨便地宣之於口。

何況赤司的態度相當認真,到了真央沒辦法以輕鬆姿態麵對的地步。

真央下意識攥了下手指,又鬆開,有些飄忽地喃喃道:“開玩笑吧……”

到了……這種地步嗎?

她的臨場反應素來很好,此刻卻是至今為止人生中的最糟。

可是真央沒辦法想出更好的措辭來,她已經反應過來,卻不能很好地麵對。

“你怎麼會這麼驚訝呢。”

赤司帶著微弱歎息的聲音顯得有些遙遠,但那分明在耳畔,真央不知所措地循聲看向他,能感覺到自己放置在桌麵上的手指被握住了。

“是我表現得不夠明顯還是你……根本沒有刻意去┆

最後那個“啦”的結語,還因為一不小心聲音大了些,而導致環立即雙手捂住嘴巴,臉上露出驚恐不已的神色。

看他似乎演戲上癮的真央:“……”

她收回視線,指尖蹭著下巴那塊肌膚思考著:“明明都表過心意了,征君為什麼還是會糾結這個問題?”

說到這裏,真央都有些糾結了:“征君不是這種人設啊,對吧?環?”

誰料真央一抬頭撞上了環慈愛(?)的視線:“真央,我好感動哦!”

真央:“……”

真央表情木木的:“感動什麼?”

“當然是征十郎對你的愛啊!”環一腳邁開,滑出去腳尖踮起轉了兩個半華麗的圈圈,整張精致的臉上滿是沉醉的享受,“這是多麼動人的愛情,這是何等熾熱的真心!”

真央差點就信了。

她總覺得自己是忽視什麼。

趁著晚餐的時機,真央覺得猜來猜去不如直接問:“征君,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跟我說?”

赤司似乎有些半走神,唇邊笑意牽了牽:“沒什麼。”

還是溫文爾雅的和煦模樣。

真央一眼就看穿他是騙人了。

真央老神在在地歎了口氣:“征君,你這樣我很難明白你的心意啊。”

赤司抬眸看著她。

“過了這村沒有這店了,征君你不說我以後都不會問你了。”

真央故意如此說。

赤司嘴角緊抿一瞬,又放開:“在你眼裏,從前的我和現在的我差別很大嗎?”

“這個啊……”真央想了想,“還好吧?”

說不上來很大差別,不過是現在的人格可能稍微不近人情了些,但在她麵前其實都沒什麼太大分別。

“你應該大概清楚我的事情了。”赤司斂去臉上所有的神色,過於平靜的表情顯出幾分讓人背後發涼的威懾,“你更喜歡哪個我呢?”

吐出的字句如閑話家常般的自然,讓人不能聯想到任何其他的事物,而僅就聽到的問題作出反應。

“……噗。”

真央卻一時不妨笑了出來,“什麼啊,征君你是在和我鬧什麼別扭嗎?”

她掩著嘴唇,但控製不住笑意,笑得眉眼彎彎,半分負麵情緒不帶,當真被逗樂了似的:“還是說,你在和自己吃醋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從主人格說出自己不會將事情進行到這一步、說此人格是軟弱開始,這份計較就開始了。忍不住會去想真央是否會對現在的自己不滿意,哪一環節出了錯隻能找到人格轉換這點上,他惶恐的是從前絕不會考慮的領域。

性格有了微妙的偏差,對方是否還能一如既往地對他抱有同樣的感情。

“說到底,征君就是征君啊。”真央滿不在乎地道,“自己跟自己較勁……噗,征君你果然在特別的地方都能很有趣呢。”

“……”

赤司有點窘迫。

“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啊……都是你的組成,割裂開來反倒會覺得缺少些什麼吧。”真央斟酌地道,視線轉了兩圈,定格在赤司微怔的臉上,“再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