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裏頭傳來了水聲,花知也走到書桌旁,坐在上頭的躺椅上,她翻出手機點開微博,繼續看剛剛沒有看完的關於穆媞的熱搜。
或許是因為此刻是半夜,媒體人消停了許多,那些轉發量多的,她一條一條地看了下來,這過程,她的心情十分複雜。
不僅僅是娛樂圈,每個行業都不幹淨,包括她的建築行業,她當年也差點被自己的老師奪去原創,但最後還是靠著自己的實力一點點爬上來。
娛樂圈裏,一個黑點,便能抹去一個人從前所有的成就,不論這個黑點是真是假,特別是關乎倫理道德。
穆媞相關的微博,仿佛沒完沒了,花知也又刷了幾條後,啪的一聲把手機鎖屏了,她靠著椅子揉了揉眉心。
很多年沒有生氣了,她在椅子上緩了一會兒後,拿出手機,找出通訊錄裏的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
穆媞出來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花知也聞聲站起來走了過去,鬧騰了這麼久,窗簾外的天空開始漸漸泛白,穆媞此刻身上隻包了一條粉白色的浴巾,花知也從她手裏拿過毛巾,放在了她的腦袋上揉了幾下。
“幾點了?”穆媞問。
“六點半。”
花知也說完,把她拉到了床邊,她坐在床上,摟著穆媞的腰往後退一點,讓穆媞坐在自己的腿麵前,並從櫃子裏拿出吹風機。
穆媞見狀,下意識地伸手捏了捏自己濕答答的頭發,壓著床沿突然站了起來。
“去哪?”花知也問她。
穆媞:“手機。”
花知也聽後又摟住她的腰,穆媞往後退了一步,再次坐了下去。
“先把頭發吹幹。”
花知也幫她吹頭發的過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穆媞低著腦袋,無聊地玩著自己的手指,聽著吹風機的嗡嗡聲在耳邊。
花知也的吹幹也隻是吹幹,等她把吹風機關閉,穆媞站起身拉開麵前衣櫃裏隱藏的鏡子,從裏頭看了自己一眼,接著把目光轉到了鏡子裏花知也的臉上。
“卷發不能這麼吹。”她說完抓起發尾,放在手心裏繞了幾圈,沒什麼語氣一本正經地說:“要這樣,先繞一下。”她說完傾身前去,從桌上拿了一瓶噴霧,朝著發尾噴了幾下:“然後這樣。”
她示範完了後,才發現,鏡子裏的花知也一直盯著她的臉。
“怎麼了?”
穆媞轉身看她。
花知也搖頭,學著她的樣子把另一邊的頭發也弄好。
“我很少在頭發上下功夫。”花知也把噴霧放好,往後靠了些,用手把穆媞肩上的頭發散開,確實和剛剛的樣子不一樣了。
花知也:“和穆老師學了一招。”
穆媞低聲笑:“別鬧了。”
花知也看著穆媞的臉,這個人終於露出了笑臉,她跟著也笑了,伸手把她眼前的劉海梳開。
穆媞的笑容沒有存活多久,很快又黯淡了下來,她和花知也對視幾秒後,摟著她的腰靠了過去。
“還是很難受。”穆媞眼眸低垂,把花知也的手握住,小聲地說:“我當初回國後,除了外婆,誰都不認識,外婆說江哲雄是我的爸爸。”穆媞歎氣:“在這之前,外婆一直告訴我,我沒有爸爸。”
“後來我知道小凱隻比我小三個月,我那時就想,江哲雄當年一定幹了混蛋的事。”穆媞停了幾秒,繼續:“何碧媛的家世比外婆的好,我媽也隻是個沒什麼名氣的舞蹈家,我當時回國,江哲雄連帶我回家的勇氣都沒有,還好意思跪在我外婆麵前,說他很愛我母親,說對不起我們。”
“後來外婆去世了,江哲雄才把我帶回家,那段時間我因為外婆的事,狀態很不好,經常會夢到外婆,夢到我母親。”穆媞說著看了花知也一眼,淡淡笑了笑:“不太記得了。”
花知也把穆媞圈進懷裏,以一個親吻頭發的方式靠著她,說:“我聽一涵說,你小時候吸引了許多男孩子。”
穆媞聽著哧的一聲笑出來。
“我一開始不喜歡和別人玩,他們說話我都聽不懂,後來姐姐和小凱非是要帶我出門,給我介紹好多朋友。”穆媞說著仰頭,就著剛才花知也的話,補了一句:“不僅是小時候,我現在也很吸引男孩子。”
她轉頭看她:“還有女孩子。”
花知也問:“怎麼辦?我這麼多情敵。”
穆媞笑:“是啊,你可要看住我。”
花知也聽著十分配合地把她緊緊圈住。
“據說,想要小孩子又哭又鬧的情況,有一種辦法就是轉移話題,讓孩子把情緒轉到新話題裏,他就會忘掉原來的事。”穆媞說著,不安分地把腿架在了麵前的桌子上,舒舒服服地靠著花知也:“所以你現在是把我當孩子了嗎?”
花知也聽後反問:“你被我哄好了嗎?”
穆媞沉默。
很久,她回答了一句:“沒有。”
花知也把手搭在她的肚子上,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肩膀,隔著衣服拍她的背:“當幾天孩子吧,什麼都不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