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手機自顧自地說了二十多分鍾的導演和女三的地下戀情後，才發覺花知也那頭安靜得要命。
“你在聽嗎？”穆媞問。
花知也：“在。”
穆媞虛歎一口氣，狠狠地把腦袋埋進了枕頭裏。
花知也那頭隻聽著她一聲悶哼，問了句：“怎麼了？故事結束了？”
穆媞發了一聲似是而非的嗯，接著把腦袋從枕頭裏拿了出來，懶懶地趴在床上，問：“你是不是覺得我話很多？”
花老師實話實說：“最近是有點。”
穆媞聽著又把腦袋埋了下去，因為隔著枕頭，花知也聽她悶悶地大喊了一句：“我也這麼覺得。”
雖然無法考究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最近她自己給自己的印象，就是話多。
“好討厭啊。”穆媞又長歎一口氣，翻了個身，看著手機裏低著頭隻露出半個腦袋的花知也，問：“你在幹嘛？”
為了滿足穆媞每天晚上都要打視頻電話的需求，花知也特地買了個手機支架，此刻這個手機正應穆媞的要求，夾在床頭燈的下方。
花知也還記得手機支架剛到的那天晚上，光是裝這個東西，就花了半個多小時，最後才勉強讓穆老師滿意。
穆老師說，這個角度配燈光，顯得花知也特別知姓，自然濾鏡，美的很。
穆老師還說，這個角度，要是花知也不慎走光，她也能在第一時間立馬看到。
但這個角度，花知也小朋友時常動不動就出鏡。
花知也抬頭看了眼手機屏幕，朝那邊挪了點，晃晃手上的東西：“看書。”
穆媞嗤的一聲笑了：“所以說，我講了這麼久，你一個字沒聽進去？”
花知也笑：“聽了。”
穆媞哦了一聲，拿著手機找了個枕頭靠著：“所以，你現在也嫌我話多了？”
花知也搖頭：“是覺得你話多，不是嫌你話多。”
穆媞又唉了一聲：“我以前不是這樣的，遇上你就這樣了，你說這是誰的錯？”
花知也立馬：“我的錯。”
穆媞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敲了敲手機屏幕，問：“花老師，你是不是喜歡我喜歡到無論我做什麼你都覺得好？”
那頭的花老師，聽了這話，突然笑起來：“有你這麼自戀的嗎？”
穆媞：“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花老師：“是。”
她怎麼可能喜歡聒噪的人，她怎麼可能喜歡滿嘴花言巧語的人，她怎麼可能喜歡動不動就發騷的人，她怎麼可能喜歡年紀那麼小的人，她怎麼可能喜歡做錯事就拿撒嬌來抵的人。
但是她就是喜歡穆媞，一切她從前甚至現在都覺得討人厭討人嫌的東西，在穆媞身上，都讓她覺得可愛。
花知也說什麼，穆媞自然都是相信的，雖然她的這個問題不要臉地拋出去，心裏是想著花知也會承認，但她真的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穆媞心裏的愉悅感伴隨著這個承認，直線上升。
“所以我每天晚上這麼吵你，你真的不嫌棄我啊？”穆媞又問。
花知也翻了一頁書，看著似乎有點陌生，又翻了回去，回答：“聽你的聲音感覺你在我身邊，挺好的。”
穆媞：“哇，花老師難得說情話，我要開心一年。”
花老師在那頭被逗樂，她抬頭看了眼時間，對著屏幕說了句：“不早了，睡吧。”
穆媞撅著嘴哦了一聲，悶悶道：“所以你還是沒有認真在聽我講故事，導演和女三的結局我還沒有說呢。”
花知也把書合上：“導演的老婆今天來鬧了不是？”
“你怎麼知道？”穆媞驚訝地說了這麼一句，接著自己才反應過來，淡淡地哦一聲：“我開頭說了。”
花知也：“好了，睡吧，明天還要走秀。”
穆媞：“好，花老師要想我。”
花老師：“好。”
穆媞：“說一句老婆晚安我就掛電話。”
花知也失笑，把手機從上頭拿下來，輕聲對著屏幕說：“老婆晚安。”
剛才說的不喜歡，包括說這些黏膩的情話，還有叫對方老婆。
但是穆媞喜歡，她卻也跟著享受。
花知也掛了電話後，突然對著手機屏幕上的照片笑了聲，三十多年，花知也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像舐毒一般，開始品嚐愛情的甜了。
第二天是巴黎的一場秀，穆媞早早地便起床開始化妝換衣服，采訪拍攝，一天下來，換了好幾套衣服，中午沒有休息，到最後，渾渾噩噩地完全被小馬牽著走。
晚上隨意地吃了點東西後，換了一件黑色為底紅色點綴的包臀裙，化妝師補好裝後，戴上某品牌提供的皇冠和項鏈，整個人看上去，氣場十足。
“女王大人，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上場了，緊張嗎？”小馬在一旁問，順道拿起手機拍了一張。
穆媞半睜著眼睛，無神地轉頭看他：“能誇我一句嗎，讓我精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