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送暖,日光晴好。
峰上沒有別人,於是窗戶也沒有關。微風吹起帷幔,悠悠揚起落下,地上的影子拉長又縮短。
幾瓣梨花吹落在硯台裡,君喻蘸墨的時候,用筆尖把它們撇開。
君喻靠在顧清盛身上,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冊子,在上麵寫寫畫畫。
顧清盛手指插在他的頭髮裡,輕輕給他按摩。
「阿喻,你累不累?」顧清盛說道,「你和燕逢之為了這個陣法廢了這麼大力氣,要我說不用急,慢慢來就好。」
「我和燕前輩最近終於有了頭緒,這次應該真的能把醉淵封印住,」君喻頭也不抬地說道,「功在千秋之舉,多費些力氣也是值得的。」
「哦。」顧清盛不滿地說道,「可是為什麼燕逢之就不幹活,全讓你做啊?」
君喻無奈地放下筆,說道:「你和燕前輩每次遇見都要拌嘴。我記得你上輩子與他是舊友?也是這麼天天吵架?」
「我可不記得上輩子了,」顧清盛哼了一聲,「不過我猜蘇蘅淵也要和他吵架。」
君喻拉住他的手,笑道:「我真沒事,不累的。研究陣法我擅長,剛剛還順手出了幾道題……」
「出題?」顧清盛眨了眨眼。
「你忘了,今年又該秋試了,」君喻說道,「我出陣科的題。」
顧清盛感歎道:「差點忘了。咱們是上上屆考的?其實也沒過多長時間,說起來卻像好久遠的事。」
君喻輕笑:「是啊,當年我還在輔導你文試,現在我都能出題了……還要監考。」
「別提了,現在想想那時候我還是頭疼。文試真的不適合我。」
「師尊閉關好久了,還是沒出關。」顧清盛說道,「據說林師伯最近天天找葉師伯算卦,說要算算師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來。把葉師伯折騰的不輕。」
君喻忍不住也笑起來:「聽說葉師伯又跑到雪劍家去了……別是被林師伯煩的。」
顧清盛聳聳肩:「誰知道,反正葉師伯說他是去交流推演卜算的手法的。」
君喻道:「我覺得雪劍算的也不怎麼準。他們當年是不是說你命不好……」
顧清盛不以為意地說道:「都不準,反正他們誰也沒算出來我們會在一起。」
君喻點點頭:「當年誰也沒想到啊,聽說現在還有和咱們同屆的弟子,說起來當年的事覺得不可置信呢。」
顧清盛親了親君喻的額頭:「管他們呢。其實說起來,我還要謝一句雪劍家,要不是我六歲那年,他們來信說我命不行,我未必會一氣之下離家出走,那我就不會遇見你。」
顧清盛把君喻抱在懷裡,日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君喻也不想研究陣法了,把紙筆和硯台推到一邊。
「聽說葉師伯現在沒事給你算命,說是算著玩,」君喻說道,「他說你千年內一定會飛昇,準不準?」
顧清盛一怔,說道:「……他們算我們算的經常不準,但是偶爾還能靈幾次,這次誰知道呢。」
君喻「哦」了一聲:「飛不飛昇都無所謂,不管它了。雖然渡劫丹還是沒研究出來,不過我的血好像是重要的藥引,我經常好奇它除了能吸引妖魂,還有什麼用。」
「至於我們家丹譜,估計要等到我以後收一個擅長醫道的徒弟,把丹譜傳下去,才能研究出來了。或者乾脆把丹譜給醫脈……喂,別咬。」
顧清盛用牙在君喻肩膀輕輕蹭了蹭,笑道:「還能吸引我。」
「也別舔……唔,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