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下了他的侮辱。
男人垂眼看著少年亂糟糟的頭發，惡劣勾起的暢意令他的血液沸騰。
“把他帶走。”
撂下這話，他修長的手指慢悠悠地整理自己本就整潔的袖口，明明是極其簡單的動作，落在他身上卻透著貴氣。
最初追捕雲越的兩名士兵上前扶起了穿好衣服的雲越，架著他的胳膊，跟隨著傅觀月的步伐。
他們要帶他去哪裏？
雲越沒有選擇的餘地，他的命運此刻掌握在男人的手裏。
每走一步，他的左腿就傳來淩遲般的痛苦，提醒著他自己的慘樣全拜眼前的男人所賜。
說不憤怒那是假的。
若是有機會，他恨不得端起槍，把他的雙腿都打折。
垂著腦袋跟隨士兵往前走著，額前的碎發下，他的眼神逐漸冰冷，細看下，哪是剛才柔弱求饒的樣兒？
經過戰火的洗禮，雲地這座邊城早已變得千瘡百孔，建築倒的倒、塌的塌，除了端著槍來來往往的士兵，看不到其他活物。
更準確的說，就算看到了活物，那些活物基本上都會被士兵們毫不留情地射殺掉。
一年前，雲地被獸人占領。
闖進雲地的獸人們野蠻又粗獷，在推倒雲地的高牆後，大肆屠殺來不及後撤的人類，鮮血激發著它們骨子裏的暴虐，雲地裏的人類無一幸免於難，僅僅一個周，除了幼兒，成年人類全都喪生在獸人的爪牙下。
而一年後，雲地再次重回人類的掌控，在一區最高政府的命令下，開啟反屠模式。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不過比起當初躲過屠殺的人類幼兒，獸人幼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軍隊最高指揮官傅觀月做得比獸人更狠絕，哪怕是剛出生的獸人嬰孩，他都不會放過。
一行人在被血染紅的殘破街道上行走，路上處處是倒下的獸人屍體。
此時一對躲藏在廢墟中年幼的獸人姐弟被士兵暴力拖拽了出來，他們被高大的士兵踩在腳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直指他們腦門。
突然，傅觀月停下腳步，叫停了準備動手的士兵。
他轉過身來看向麵露不忍的雲越，道:“同情他們嗎？想不想看出好戲？”。
他沒有等雲越回答，揮揮手讓人把獸人姐弟放開，然後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軍刀，放到了小獸人的手裏，語調帶著玩味：“想不想活下去？”
“想。”小獸人瘋狂地點頭。
傅觀月心情極好的樣子，攬著他的肩膀，指向了旁邊的女獸人，”你隻要殺了她，你就能活下去了。”
“你瘋了？”雲越震驚地看著他，“他們還那麼小什麼也不懂，而且孩子是無辜的。”
“無辜？嗬嗬，你就看著吧，況且他還很小，你可是不小了，學不會閉嘴的話，我可以用刀子給你劃個更大的口子，讓它永遠閉不上。”
傅觀月淡淡掃了一眼雲越，然後輕輕推了一把小獸人的肩膀。
被威脅的雲越隻能眼睜睜看著小獸人握著軍刀，顫顫巍巍地往女獸人靠近。
傅觀月笑得意味深長，抱著胳膊懶洋洋地對小獸人說:“你們兩個隻能活一個，你動不動手”。
“姐姐，我想活下去，嗚嗚嗚。”
走到姐姐的身前，小獸人拔出刀鞘，抖著手把刀尖對準了地上的姐姐，“姐姐，救救我吧。”
“我不想死，姐姐，我怕疼。”
“姐姐，你去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