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從警局那邊得知了陳聽秋的身份,他打心裏認做兄弟的陳耳,原來是三區雇傭兵團的老大。
苟友在心裏冷笑,也虧得他願意配合著他和胡朋這倆個小蝦米稱兄道弟。
在漫長又焦灼的等待中,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苟友急忙起身,坐的太久,他的肌肉都是僵硬的,血液流通不暢,還差點直接給從手術室出來的醫生行了個跪禮,他迫不及待地問:“他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望著擔憂的他,安撫道:“手術很成功。”
一句話讓苟友如釋重負,“那就好、那就好。”
下一秒,精神高度緊繃一下午的他,哐地一下,倒了。
砸到剛經曆五小時手術的醫生身上,帶著疲憊的醫生一塊下水。
在融城的夜空下,有人緊繃的心髒得到喘息,而有人麵臨著全城搜捕,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個命喪黃泉的下場。
陳聽秋將警車開到了月半江江邊,而苟友的手機則被他扔在半路。
他倚靠著車門,修長的腿下,散落一地的煙頭。
深邃的眼眺望著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江麵,直到身後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他才將目光從江南挪開。
聲音徐徐而來,細聽能夠判斷來人的心情很是不錯。
能不高興麼?她的目的達到了。
女人清冷磁性的聲音在江風中響起來,“這的江景不錯。”
她走近陳聽秋,將手裏的車鑰匙扔到警車的引擎蓋上,“安全局的人在到處搜捕你,你倒是愜意。”
“哦,說錯了。”紅底高跟鞋踩到煙頭,她垂眸看了眼腳下,改口道:“看樣子你的心情不怎麼美麗。”
“我要他的信息。”陳聽秋側目,“江黎。”
“我還是高估了你們的信用。”
江黎反駁:“那你應該對我們放低要求。”
她今天穿了一件綠色吊帶,絲滑的綢緞被夜風裹著,裙尾翻卷,像極了江上的波浪。
她笑笑,“獸人是不講道德的。”
“和我們合作,陳聽秋,你早該做好被背刺的準備。”
“那還是我的錯了?”陳聽秋被這話逗樂了。
江黎背靠著警車,將手肘撐在引擎蓋上,而光澤柔順的紅發像海藻一樣,鋪在她的腦後搖晃,她眯著眼睛,聽到陳聽秋這反問,顯然心情極佳。
陳聽秋接著說:”江黎,看我倒黴你很高興?”
“沒有啊。”江黎笑著睜眼。
他戳穿她:“你的貓耳朵要豎起來了。”
”哦?是麼?”江黎扭頭看向他,”你看錯了。”
她把垂落在臉側的紅發挽到耳後,指著自己的耳朵笑:”人耳。”
說著,對上陳聽秋的眼睛,她笑意頓了一下,“那個小警員的事,雖然和我無關,但是抱歉。”
陳聽秋目光驟然冷淡,“抱歉就把他下落告訴我。”
江黎被他的話弄得沉默。
她直起身體,下巴朝那輛停在岸邊不遠處的灰撲撲、開在街上毫不起眼的出租車抬了抬,“算我的賠禮。”
“也行。”陳聽秋拿起引擎蓋上的車鑰匙,“多謝了。”
她不透露那個獸人的下落也沒有關係,暫且讓他多活倆天。
他會找到他。
“江黎,你回去告訴他,腦袋給我留著。”
愉快的氣氛如那江麵的平靜,風隨便一吹,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