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3)

模有樣地從兜裏掏出一枚硬幣,“樹,還是字?”

柯稚言不答,也從兜裏拿出一枚硬幣,“花,還是字?”【注1】

白川伊蒼翻個白眼,死小孩。“字。”

硬幣被向上拋,在燈光下閃著冷光,被一隻戴護腕的手按在手背上。

柯稚言攤開手,露出手背,是字。

“Oops。”

白川伊蒼直接取了乒乓球,“我要發球權。”

柯稚言一臉平靜地站到離她最近的那一塊場地。

“嘖。”王瓔慢慢悠悠地晃到蔚橙身邊,“所以我就說,你有時候蠢得還不如小言子。”

蔚橙側頭,眼裏閃出不解。

“沒參加過什麼大比賽,沒拿過幾個像樣的單打冠軍,渴望參加奧運,但門票來得這麼戲劇性。你說,她會想什麼?”

蔚橙愣愣的,沒反應。王瓔一副“你蠢死算了”的表情,繼續說:“就是她被通知拿到門票的那天,她跑來找我,我沒見她,隔著窗戶看見她坐在門邊上,耷拉著腦袋,一直拿手抹淚。之後再見麵是出征那天,她從公寓裏跑出來,我拉著她去合影,一抬手撲了個空,那小孩的表情和動作就像是她剛來國家隊時一樣。”

王瓔也側過臉看蔚橙,因為身高因素而不得不微微抬頭才能對上蔚橙的眼睛,這一幕本身有點滑稽,像是蔚橙居高臨下,但放在王瓔身上,蔚橙卻覺得自己比她低了不止一頭。

“你說,她在這段時間內經曆了什麼?”

王瓔的聲音很輕,輕得過頭幾乎到了聽不見的地步。蔚橙要盯著她的嘴型才可判斷,而後大腦憑著聲音和嘴型迅速分析出的信息讓她瞬間滲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沒有發現……”她壓著嗓子,幾乎是從齒縫間硬擠出了點聲音。

她知道那天柯稚言紅著眼睛回來大哭一場,不知道柯稚言還去找了王瓔;她也知道柯稚言壓力大,封閉訓練回來後做了許多噩夢,但是她聽不懂柯稚言的夢話。

她知道柯稚言壓力大,知道柯稚言雖然癱著臉脾氣不好,但其實內心細膩重感情,所以對於名單的事仍心有介懷。

但是她沒有發現,她離柯稚言最近卻沒有發現……

蔚橙想柯稚言那天去找王瓔,王瓔不見她,她默默坐在門邊,心裏又委屈又難過,誤解了王瓔的意思,以為王瓔這是在怪她,要和她分道揚鑣;還有她做的那些夢,一聲聲“Please”,嚇醒後不敢發出聲音,蜷在床上逼自己再次睡著。

她那時候該有多絕望?

王瓔說柯稚言好像又回到了剛來國家隊的時候,王瓔卻不知道柯稚言在B省隊時和剛來國家隊的樣子如出一轍。

蔚橙胸口一下子透不過氣,她閉了下眼,狠狠吸了口氣,覺得胸腔幾乎像要爆開來。

那個噩夢般的曾經,她以為她已經醒過來了。

“第一局,11:8,白川伊蒼勝。”被拉來暫時充當裁判的趙韻涵笑著補上一句:“小言子要加油啊!”

柯稚言放下球拍,走過來一語不發拿毛巾擦腦門上一層薄薄的汗。

隻是一場熱身般的切磋,兩人都沒使出全力,白川伊蒼留了力氣,同樣柯稚言也懂得養精蓄銳。

因此,這場比賽倒是沒太多亮點,打得中規中矩的。白川伊蒼發球後,柯稚言第一板隻是搓,充其量再加個接發球搶攻,前三板按部就班。

你來我往幾輪後,前六局已經到了3:3持平。

決勝局由柯稚言開球,她想了想,用了逆旋轉發球,乒乓球快速旋轉至邊線位置,白川伊蒼慣用的搶位不好發力,快速側身準備正手位接球。